常歡遲遲不歸,家裡人發現不對勁了。
寬敞熱鬧的茶樓,不見常歡混跡人群玩耍。
“爹,我和阿豹去找找。”晏珣放下茶杯。
“嗯,你們在茅廁周圍轉轉,不見人就立刻回來,我們先回客舍。”晏鶴年說。
晏珣和阿豹點點頭,小跑著走了。
王徽凝重地問:“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晏鶴年想了想,搖搖頭:“不用怕……就算有人抓走常歡,也要來找我。”
他們進京是奉裕王之命,尋找張三丰和血經下落。如果對方也是這個目的,就不會傷害常歡。
他拿出隨身帶著的古銅錢拋了拋……茶樓戲臺上正唱道:“書生今夜且休睡著,有句話低低道……”
“嗤!桃花運。”晏鶴年笑了兩聲,“真讓常歡吃上軟飯,老四要樂死。”
那暫時不用擔心了~~
常歡此時很懵。
他拉肚子拉得腿軟,出來就被幾個好心人扶上一輛馬車,稀裡糊塗拉到這個宅院。
強人鎖男?
屋門口有兩個健壯的漢子,小心翼翼地觀察常歡,擔心他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為……
見到常歡臉色一青,他們連忙說:“公子別衝動!我家主人一會兒就到,你別尋死啊!”
常歡:“……我要拉屎!”
壯漢一愣,不愧是江北晏郎,就是直爽,連忙搬了馬桶過來。
很快,常歡面不改色地在兩個看守眼前一瀉千里,如黃河氾濫一發不可收拾。
壯漢想到家主反覆說不可傷害晏郎,捂著鼻子衝出去,過了一會兒端來一碗黑乎乎的藥。
“晏郎,喝藥了。”
“噗!我不喝!”常歡連退兩步,警惕地說:“你們想毒死我?告訴你們,我們不久前剛從裕王府出來,王爺知道我們進京了……”
“對對!就是你們!”壯漢笑眯眯地說。
原本還怕綁錯人,看來沒錯了。
他再三解釋這碗是止瀉藥,常歡實在拉得受不了,將信將疑地喝了。
其實他會腹瀉那麼厲害,不僅僅是那杯巴豆茶的功勞……昨晚肥膩的烤羊肉串吃多了。
跟著六叔真的是吃好穿好,身上的棉衣也是新的,和珣哥、阿豹的一樣。
見常歡配合,壯漢客氣地說:“這裡只是我家的一處別院,家主請你來,是久仰晏郎大名。”
常歡發現不對勁了,雖然他也姓晏,但從未有人稱呼他“晏郎”。
哪裡怪怪的?
見雞行事……既然對方敢把他抓來,他就要讓對方知道便宜沒好貨。
他臉上甚至帶著一絲漫不經心的笑,頗有侄少爺的氣度。
一個打扮富裕的中年人從門外走進,對上常歡的笑容,讚道:“江北晏郎果然名不虛傳,一表人才。”
常歡站起來,認真地說:“我叫晏常歡。”
中年人怔了怔,笑道:“原來晏郎小名叫常歡,令尊一定很疼你。”
常歡:“……我爹確實疼死我了。老丈請我來有什麼事?先說明,我不值錢的,你別想綁架勒索。”
中年人哈哈笑:“老夫叫羅普,在京城經商頗有些家業。晏郎若缺錢,老夫正好有。”
常歡沒有說話……所以你找我就是炫富?
你贏了。
羅普不擔心晏鶴年去找裕王幫忙尋人,事情鬧開了正好生米煮成熟飯。
他乾脆開門見山:“我有一個侄女,自小養在膝下,同親生女兒沒兩樣。小女年方二八、貌美賢淑,聞得君子未娶妻,願嫁為晏家婦,你意下如何?”
他文縐縐的,常歡腦子轉了轉才聽明白,不可置信地說:“你要招我做女婿?結親那麼隨便的,不用三媒六聘?”
羅普捋著鬍鬚,親切地說:“自古有榜下捉婿的習俗,是不用論俗禮的。”
“你別欺負我讀書少!”常歡反駁,“一來榜下捉婿是宋代時興,本朝已經沒什麼人這麼幹了;二來人家捉婿都是事前有默契、主打一個喜慶,不是真的強搶民男;三來……現在還沒會試,哪來的榜下捉婿?”
這麼有趣的風俗,他在南京就聽人科普過。
羅普笑道:“看來晏郎也想過此事……雖有些不合時宜,但我家是誠心誠意的。來人!快把我為姑娘準備的嫁妝抬出來!”
一聲令下,隔壁房裡候著的人抬著箱籠魚貫而出,擺滿了整間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