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鶴年簡直服了晏珣這個大孝子。
有這股狠勁,別說把爹捲成首輔,就是把爹捲成皇帝……也不是不可能啊!
不能想,太大逆不道了。
四面漏風的考棚很快蓋好了。
泥瓦匠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餐,拋了拋到手的銅錢,樂呵呵地說:“小相公,今後還有什麼大活記得找我啊!”
“好!你是我見過技術最好的泥瓦匠,完美達到僱主的要求。”晏珣笑著回應。
蓋得結實算什麼本事?蓋得像危房才是本事啊!
雙方對這一次的作品都很滿意。
晏珣送走泥瓦匠,伸出手臂躬身笑道:“請爹入座。”
晏鶴年哼道:“開學考是吧?月考是吧?晏小珣,你等著,我就考第一給你看!”
男人,怎麼可以不行!
當初他在茅山學道法,師父就說……他只要有心,幹什麼都行。他肯進宮,哪裡還有陶仲文什麼事。
雖然他覺得師父誇張了,但區區府學考試的信心還是有的。
府學的新朋友們發現,向來能偷懶就偷懶的老晏朋友,居然日日到府學報到。
不就是一個開學考嗎?至於這麼鄭重?
梅韻忍不住問:“莫非這開學考還有我們不知道的名堂?教授要用開學考成績作為歲考成績?”
只有如此,才能解釋晏鶴年重視的原因啊!
晏鶴年說:“怎麼可能?沒有這回事。”
他越是否認,梅韻越是覺得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
於是,梅朋友、賈朋友也加入內卷的隊伍,展開考前衝刺,府學的學習氣氛空前高漲。
安教授對此老懷寬慰,若所有生員都如此用功,他還怕考核完不成嗎?
每一科鄉試中十個八個,他就是南直隸第一教授,升為國子監司業都不是不可能。
這一切,都是因為有晏鶴年做榜樣。
他雖然不知道晏珣背後做了什麼,但是大受震撼。
“鶴年,你最大的缺陷,是遣詞造句不夠精雕細琢,這也不是沒有速成的方法……”安教授拿出看家本領、傾囊相授。
七日時間匆匆過去,到了府學第一次開學考。
已經放棄鄉試的老秀才們懶得參與……
他們各自有活計呢,有些在私塾坐館的,正忙著培訓學生縣試。
縣試就在三月,不比無關緊要的府學開學考重要?
但是新秀才們很重視……連晏鶴年這把年紀都不放棄,他們有什麼理由不努力?
“鄉試不到半年了,我梅韻自幼有才名,總不能比不上一把年紀籍籍無名的晏鶴年!”梅韻暗暗下決心。
在這種氣氛下,連曾慶斌都暫時放下特殊愛好,每天念著《詩經》。
開學考搞得很鄭重,每天的題目都是進場才發,到傍晚交卷,一整天吃喝拉撒都在座位上。
每人桌下一個瓦盆,用完自己清理。
晏家父子提著考籃進場,四目相對,頗有些看不見的火光閃爍。
晏珣:……臥薪嚐膽瞭解一下。
晏鶴年:……走著瞧!
父慈子孝,在這一刻達到了巔峰!
坐在前方的安教授捋了捋鬍鬚,目光欣慰……
沒錯!考場如戰場,就要有這種衝鋒上陣的氣勢!
“都準備好筆墨紙硯,今日的第一道題……”
安教授的聲音響起,生員們全部凝神靜氣,在紙上寫下題目。
府學外。
阿豹和常歡在一個小茶館坐著,用私房錢點了幾樣茶點,要了一壺茶,悠哉悠哉地喝茶說話。
和府學內絞盡腦汁的生員相比,侄少爺的生活真是瀟灑。
“阿豹,咱們打個賭吧。”常歡眼珠一轉,“我押六叔第一名。”
阿豹冷笑:“就你聰明?我也押六叔第一名。”
“咦?你不是向來對珣哥最有信心?”常歡詫異。
阿豹嘆道:“你還是不懂珣哥……他這樣的大孝子,哪裡真捨得六叔坐漏風考棚?那個只不過是用來逼迫六叔的。”
言下之意,晏珣在這次開學考以及緊接著的月考中,都會故意有所保留。
當然,其他生員也不是吃素的。
在晏珣有所保留的情況下,晏鶴年拿不到第一,這第一就花落旁人了。
常歡明白過來,慶幸地說:“曾慶斌的書童找我打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