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福消受,還是算了。現在跟著的這位至少算是溫柔,不會有什麼過分的讓人難以接受的要求。
被溫潤的泉水浸泡,蓉蓉終於從冰冷徹骨中找回些暖意,這才發現泉水不過才堪堪沒到胸口,孟寧青竟然表現得像是溺水似的,裝什麼啊。
蓉蓉正想起身,就聽聞聲趕來,早就圍在一旁的喬嘉言有些不耐煩道:「這,誰帶來的,趕緊弄走。」
蓉蓉有點沒回過神來,直到羅項明開口,她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被人嘴中當成個物件一樣隨意安排的人,竟然是自己。
羅項明看著水裡的人,有點為難,這人挺對他胃口,還真不像就這麼把人送走。他臉上帶著些兄弟間玩笑的輕鬆,打著商量道:「別啊言哥,這不是鬧著玩呢,哪有那麼嚴重啊,等會讓蓉蓉去給孟小姐道個歉,都玩的挺高興的。」
他說完,還看了蓉蓉一眼,給她使了使眼色。
蓉蓉這才如夢初醒般,說著:「真……真是鬧著玩呢,我這就去給孟小姐道歉。」
她這樣說著,可在看到喬嘉言淡漠的表情時,底氣便有些不足。
喬嘉言從頭到尾沒給她一個眼神過,只低頭搬弄著手中的打火機,隨意道:「她現在要是不走,等一會兒謝二回來,走的可就不是她一個人了。」
羅項明在這輕描淡寫的語氣裡猛地一震,瞬間清醒,忙說著,「看我……剛喝多了。」
說著,就抬手叫了兩個一直後在一旁的應侍,讓把人帶下去。
他原本沒機會進入這個圈的,這次是為了給蕭銳澤接風叫的人多,他才勉強混進來的,萬萬沒有因為個女人得罪謝家現當家的道理。
蓉蓉從始至終甚至都沒能為自己說幾句話,就這樣被帶了下去,甚至不明白怎麼轉眼間事情就發展成了這個樣子。
她明明只是想給孟寧青點教訓,想看她出醜,甚至想找機會踩著她往上爬一爬……
「都散了吧,牛肉再不吃老了。」喬嘉言揮了揮手,鬧劇一場,所有人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繼續他們的浮華人生。
等人都散去,蕭銳澤終於漫不經心的開了口,帶著些打趣道:「不至於吧?」
「不至於?」喬嘉言哼笑,「我看你是在國外太久,連家裡的事都都懶得入耳了。」
蕭銳澤「嘖」了聲,「這話聽著怎麼這麼像罵人呢。」
「不然怎麼連圈裡傳開了的『謝二公子金屋藏嬌,縱容無度』這句話都不知道。」
蕭銳澤沒當回事,「還不是你們這群人沒事找樂子瞎胡鬧。」
「要沒點影子,我們敢找樂子到他謝二頭上?」喬嘉言繼續擺弄著手裡的銀色打火機,有些意味深長的看了蕭銳澤一眼,「你總共見他生過幾次氣?」
這麼一說,蕭銳澤回過點味來。剛剛謝二那個眼神,是真的動了火,三個人一起長大的,謝二那人從小人就穩,總是漫不經心地,還真沒見過幾次他動真格。
他是老早就聽說,謝二身邊跟了個小姑娘,但他也沒在意,像謝二這種沒長性的人,不過轉頭的事。沒想到,這麼細算下來,也得快小三年了。
這樣一想,他愈發對這個孟寧青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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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時予把人抱回民宿房間裡,徑直走到了浴室,將人帶到了花灑下。
泉水溫度並不低,但到底才是初春,一路走過來多少還是吹了點風。怕她感冒,還是再沖個熱水澡。
可把人放下後,手卻依舊抓著他的肩。
謝時予垂眸,看著面前的人。
本就白皙的臉,或許是因為冷,此時看上去有些蒼白。濃密卷翹的長睫輕垂著,讓人看不清神色,但她眼睫眨動的頻率很慢,像是山中懸掛在松柏樹上的最後一層薄雪,在風中搖搖欲墜著。
她很不對勁。
謝時予眉梢輕挑了下,語氣不太正經的問:「怎麼,要我給你洗?」
「要。」孟寧青腦子仍是有些空白,過了幾秒才答,但語氣並未遲疑。
她現在並不想一個人接觸水。
「你倒是會使喚人。」謝時予笑罵著,可看著她仍抓在自己肩上的手眸色有些發沉。
他伸手解開她腰間輕系的衣帶,將外面那層已經濕透並且冰冷的外袍卸去,而自己仍穿著一身也早已經涼透的衣服,仿若未覺。
衣袍滑落,墜在手臂上時,孟寧青才後知後覺的收回抓著謝時予不放的那隻手,慢慢地垂在身側,指尖不自覺的籠起、握緊,又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