頗有股獨攀高峰望江河的遺世獨立感,讓人看上去可望不可親。
孟寧青揚頭看了眼站在遠處的男人,也不知道這人的部件結構是什麼做的,是不是和正常人不一樣,體力怎麼可以這麼好,她到現在腿還在發軟,再走幾步甚至就要開始打顫了。
她看著望不到頭的山頂,內心一邊崩潰著一邊堅強自我修補,一邊在「我為什麼要來受這份罪」一邊和「看在藍寶石的面上」左右拉扯著。
謝時予一口氣爬到一半,沒忘記回頭看看那個嬌氣包。嬌氣是真的嬌氣,平時讓抬個腰都不肯,力氣大一點就哭的厲害,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把她怎麼了。
但她偏偏自己也不說,就那樣輕蹙著眉頭。
他很快在人群中看到了那個小小的身影,粉色運動褲白色短款齊腰外套。即使她身邊的人穿的花花綠綠,她也給外的亮眼,讓人一眼就能發現。
孟寧青爬啊爬,覺得這山像是沒了盡頭,藍寶石的面子大概也安撫不了她開始發抖的腿。
不然,她還是把藍寶石還給謝時予吧,她趕緊找纜車下去。
但這個念頭才剛出來,就被自己還殘存的理智給打消了。纜車只存在於山腳或山頂,這不上不下的半山腰簡直令人絕望。
如果她今天累死在這座山上,或者半路腿軟腳滑的跌落山谷,她一定做鬼都不會放過謝時予。
正想著,額頭輕撞上了溫暖又緊實的東西,她下意識抬頭。
其實在抬頭的那一瞬間,淡淡地迷迭香氣夾雜著若有似無的菸草香味傳到鼻息時,孟寧青就知道是謝時予。
果然,便見男人正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相對於他的氣定神閒,甚至連喘息都是均勻的,孟寧青越發的心裡不平衡。
憑什麼她腿都快抖成篩子了,這個狗男人竟然什麼事都沒有。她不禁想起,在很多隱秘的時刻,兩個人也是如此,她潰兵卸甲的一塌糊塗,他依舊淡定從容。
就很不服氣。
從謝時予的角度看,一雙漂亮到能夠讓人心甘情願俯首稱臣的狐狸眼氤氳著薄薄的水霧,就這樣看著他,也不說話。可只雙會說話似的眸子,全然控訴著不滿,甚至連濃密卷翹的眼睫每輕眨一下,都在埋怨撒嬌。
讓人看了不受控制得心軟。
「走不動了?」謝時予淡聲問著,可眼底是自己都不知道的溫柔。
孟寧青沒有一絲遲疑的點頭。
啊啊啊啊!早就走不動了,你才發現麼!狗男人!
謝時予只看了她一眼,隨後轉過身去。
「?」
幹嘛?特地在這停下來跟她炫耀一下,然後再無情的超越她,落下她很遠麼?
不帶這麼侮辱人的!她不幹了!
然而下一秒,面前的男人卻忽然蹲了下去。
腿抽筋了?還是在羞辱對手前先系個鞋帶,免得影響發揮?
見身後遲遲沒有動作,謝時予眉心微蹙,聲音中有些不耐,「上來。」
孟寧青怔愣了兩秒,隨即從善如流的爬上面前這個男人寬廣的背上。
由於山路臺階陡峭,她怕自己忽然上去謝時予的重心會不穩,到時候兩個人一起滾落山崖,明天一定會刷爆財經頻道的頭條,甚至上娛樂頭條也不一定,畢竟她才剛剛有部火的電影上映。
到時,網友或許以為他們是殉情,或者是出軌被原配惱羞成怒的把渣男賤女一起推了下去。
那也太狗血勁爆了,她才不要以這種方式上頭條,太丟人了。
也不想,這輩子都和謝時予扯不清。
所以她慢慢地環住男人的肩,爬上去的動作特別輕。
但是謝時予很穩,像是不遠處屹立在山間的參天松柏一樣挺拔穩固。
她整個人放鬆下來,下巴搭在男人的肩上休息,酸軟發抖的腿此時被人緊緊托住,得以舒緩。
她這才有閒情逸緻左顧右盼,發現風景是真的不錯——如果有免費車夫的話,她還是願意這樣走一走看一看的。
如果是自己爬的話,那還是算了,仙女不適合這項活動。
他們這個樣子,實在是太引人注目。剛剛為了等孟寧青,已然被大部隊趕上。
「呦,這是幹嘛呢?」
蕭銳澤眼尖,發現之後語氣間儘是調侃,「要說這紳士風流,還得是我們謝家二少爺啊。」
因為他這話,或是注意風景或者注意腳下路的人都紛紛抬頭,看向謝時予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