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是那些連空氣都帶著甜膩的深夜……
於是,她的嘴像是被502黏住,連嗓子都乾澀的發疼,怎麼也張不開口。
關詩語見她不說話,竟然沒覺得意外。沒催促,也沒苦口婆心的規勸。
只是在平鋪直敘的講述一個事實。
「陳導第一次拍戲,就拍出了一個影后,即使他逐漸淡出了人們的視線,可在國外他仍是擔任著選角這一重要角色。他看人的眼光一直不錯。」
孟寧青眼睫輕眨了下。
「他能因為你一個幾分鐘的綜藝裡選中你,找上我,那是無數人求都求不到的運氣。也是你的天賦。」關詩語帶藝人這麼久,其實從未強迫自己的藝人做過什麼,她都是提出最合適的建議,但具體怎麼選,要不要這麼做,還是看藝人本身。
畢竟,路是自己的。她再怎麼幫襯規劃,可那些到達終點這一路要經歷的磨難、坎坷、痛苦、快樂,都是人自己走才知道,她代替不了。
所以也沒權利替人做出選擇。
「孟寧青,別忘了你最初和我說過什麼。」最後,她帶著一點私心的說,「別浪費了自己的天賦。」
孟寧青的指尖輕顫了下,黏住的嘴被強行撕開,帶著灼燒的疼痛,有些艱難道:「關姐,一週,再給我一週的時間,我一定給你個答覆。」
關詩語點到即止,語調瞬間變得輕鬆起來,「行,那你明天先跟我參加個活動去。」
孟寧青一聽,臉立刻垮了下來,耍賴道:「關姐……」
「撒嬌沒用。」關詩語說著,「劇組不進,就給我狠狠談代言,不然我這年的業績還要不要了?」
放下電話後,孟寧青抬眸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日曆,有些兀自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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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卡座。
輕快的爵士樂在剛進的一批音響裝置裡放出來,三百六十度在耳邊立體環繞著。
喬嘉言還在為他們兩個賺錢不帶上自己這事耿耿於懷,表示強烈的不爽。
蕭銳澤在一旁勸撫著,到底是自己理虧。
喬嘉言可委屈,越聽越生氣,「不是,你們是瞧不起我?都說三個人的友誼不長久,現在看……哼,我們這個小船是真要翻。」
他越說越來勁,蕭銳澤實在是聽不下去,手抵了下有些疼的頭,「我這也是為了你啊,不說別的,這麼大的專案你手上有這麼多資金麼?是不是得像你家裡申請?」
喬嘉言一雙桃花眼轉了轉,不說話了。
蕭銳澤剛剛被他吵得頭疼,這會見他偃旗息鼓大有撤退的打算,他哪能就這麼算。乘勝追擊道:「你這一申請,好了,你家剛好有個合理的理由,順勢就把公司正式給你。然後在挨個從名門望族裡給你挑個姑娘——」
「停,停停停!」喬嘉言做了個暫停求饒的手勢,「你是我親哥還不成麼?我求你可別說了,我剛剛嘴賤,我們友誼的小船比巨輪都堅固。」
喬嘉言玩心並未收,也不喜歡處理公司的事,但偏偏他是老來得的子,家裡的獨苗苗,這擔子是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他是能拖一時是一時,別看他活得放浪形骸不著調,其實就是掩耳盜鈴自欺欺人的逃避。
喬嘉言被戳到痛點,人都蔫了,窩在卡座裡喝著酒。
他人不順氣,看著什麼都礙眼。尤其是看到旁邊,他們這邊都鬧成這樣、耳邊小爵士已經換了三種風格,這人還是能像是在自家院裡曬太陽似的巍然不動。
喬嘉言就更氣了。
「我說謝二,你還行不行啊?」他嚷嚷著,「最近出來不是抱著個手機玩遊戲,要麼就現在,捯飭個破鏈子。酒不喝,山不侃的,怎麼你忽然清心寡慾了?你要是這樣,燕城的姑娘可就不去你家門口排隊了啊。」
謝時予仍是順著燈光,十分耐心的弄手裡的鏈子,專注的眼皮都沒抬,只是半拖著調子漫不經心的說:「我行不行,跟你關係不大吧。」
這話乍一聽沒什麼,可是他聲音慢,輕捻著聽起來就變成了另一種意思。
後半句問的極其好,這個「吧」字,把選擇決定權全交給了對方。你要是說「有關係」呢,那這關係就瞬間曖昧。你要說「沒關係」呢,那問這話本身就帶著曖昧。
喬嘉言自問也是情場老手,都不得不心悅誠服的讚嘆一聲,「高,實在是高。」
但下一秒。
喬嘉言瞳孔都不受控制的震動,驚嚇過度的用氣聲說了句,「我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