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車,孟寧青客氣的深情頓時沒了,半躺在椅背上,闔著眼休息。
謝時予微微側目,聲音溫淡道:「孟小姐就這樣睡著,怕是不合適吧?」
孟寧青睜開眼,奇怪的看著他,看到他眼裡含的淡淡笑意,知道這人是演上了隱。
她百無聊賴的配合著,眼尾微挑,「不知道謝總在想什麼,這個時候還是睡覺來的最為妥當。」
「孟小姐倒是放心,」謝時予看著她,聲音微頓,才又放緩了調子說,「這樣睡在一個男人旁邊。」
「放心。」孟寧青靠著,調整了個舒服的位置,「畢竟坊間傳聞謝總不近女色。」
謝時予淡聲道:「你也說了,那只是傳聞,傳聞不可信的,孟小姐。」
聽他這麼說,不知怎麼孟寧青心裡就有點不舒服,揚著眉問:「哦,那事實是什麼呢?」
「傳聞只傳了一半。」
剛好紅燈,謝時予將車子平緩停下,側頭看向她,「不近女色,只近孟小姐。」
他說這話時,路邊的霓虹燈當好打在他的臉上,將他本就華麗的外表映的更加奼紫嫣紅,帶著股高不可攀的光彩,可偏偏他的眉眼很深,就那樣一錯不錯的看著自己。
七分的認真,又帶著三分的風流。
孟寧青聽見自己的心跳加速的聲音。
她輕眨了下眼睛,覺得心中的天平在不受控制的傾斜著。
這並不是什麼好的預兆,可她似乎無法阻止。
只得將臉側向一邊,試圖減緩這個速度。
謝時予看著她又縮回了殼子裡,無聲輕嘆了口氣。
他知道她的膽怯,也知道她對人類本能的不信任。
他別無他法,只能耐下心來,徐徐圖之。
如果非要說什麼,只是遺憾沒能早一點遇到她。沒能早一點保護她,儘管她現在已經強大的不需要任何人,可是這個成長的過程,到底經歷了什麼,很難憑藉三言兩語的片段,去想像。
但即使難以想像,卻也知道,每一步都必然堅信,伴隨著血和淚。
嗯……
以孟寧青的性格,可能連哭都不會。咬碎了牙,也只會往肚子裡咽,不讓任何人,哪怕是她自己,承認自己的脆弱與無助。
可她明明是那樣的柔軟,抱在懷裡都沒有什麼分量。
卻憑藉這麼小小的身體,為自己撐起了一片廣闊天地。
她不自己撐,又有什麼辦法呢?沒有人會幫她,所有人都在欺負她。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謝時予是多麼想,逆著時光,走到她的身邊,將她安安穩穩的護在懷裡。
她本就應該被人捧在掌心裡,享受世間的一切美好。
謝時予心疼的不像話,抬手輕捏了捏她的手。
孟寧青放在另一側的手指不由得蜷縮了下,她壓下心中的那股不自在,故作淡定道:「怎麼,謝總這就是你送人的方式?」
謝時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眸子間閃過的,是孟寧青看不懂的情緒。
綠燈跳閃,謝時予重新將車子啟動。
謝時予目光直視前方,半拖著調子道:「只送孟小姐這樣。」
這是又將剛剛的答案,換個方式繼續拿來用。
孟寧青最近越發的發現了他的油嘴滑舌,她輕瞪了他一眼,嘴角卻勾起了個連自己都沒發現的弧度。
把人送到地方。
孟寧青沒什麼真誠度的道謝後,便想下車。
謝時予卻將車門落了鎖。
孟寧青回頭看他,挑眉問:「這也是送我的特殊待遇?」
她刻意將「特殊」兩個字咬重。
謝時予倒是態度十分的溫和,「不讓我上去喝杯水麼?口有點渴。」
孟寧青當然知道他在想什麼,不過是想找藉口上去。
也懶得戳穿他,反正……回去也是她一個人。
孟寧青特地等了一會兒,不確定節目組的人回來了沒。
現在已經是晚上,去趕飛機不太來得及,所以大多數都是明天飛,今天會再在酒店住一晚。
什麼上去喝喝水這種藉口,也只是他們兩個人心知肚明罷了,讓別人看到,好傢夥,只是順路送一送,直接送到了酒店裡。
再說什麼喝口水的話,那就太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等了大半個小時,在朋友圈刷到相幼怡開始做面膜的晚安打卡照以後,她這才確定人們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