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部電影磨了七個月才徹底殺青。
謝時予特地空出了十多天的假期,帶她出去玩。
「你總看我幹什麼?」孟寧青趴在傘下,看著不遠處的海浪去了又來。
謝時予輕挑了下眉,「不許看麼?」
「不許。」
這樣的事情發生過很多次,謝時予其實是怕她跟這個人物相處太久,又太過於貼近她的曾經,怕她一時半會而抽離不了。
但看著蹲在一旁,餵烏龜還對著人家小烏龜探出來的腦袋笑的意味深長的人,他覺得人應該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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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寧青拍完戲,就該幹嘛幹嘛,大家都覺得這部戲能得獎,但她沒多想。
之前,她也幻想過要得獎,要取得成就,才能安撫她永遠漂泊惶惶的內心。
但現在,是一種說不出的鬆弛感。
每部戲都竭盡所能的做到最好,讓自己不要遺憾就好,成績究竟如何,反而不是那麼在意了。
她不在需要這些虛名去讓自己感到安心,她像是個漂泊的旅人,終於找到了自己的歸處。
不過,她覺得最近,自己這個歸處,好像有點神神秘秘的。
你說要真有哪裡不對吧,也沒有,但是兩個人真的太熟悉親密了,那麼細微的變化,都能察覺的到。
這天,謝時予還是如往常一樣回來,他一邊松著領帶一邊走進來,卻對上了孟寧青略帶審問的目光。
「我怎麼覺得你最近,有點不對勁啊?」
「什麼?」謝時予從善如流,像是想到了什麼,半拖著調子道,「哦,你是說昨天一次就結束了?那還不是因為你哭的太慘,讓我——」
孟寧青衝過去捂住他的嘴,將他的後半句話打斷,並且不解氣的狠狠掐了他一下腰,隨後便去吃飯,還十分幼稚的將謝時予的碗收了起來。
餓死你!
謝時予暗自鬆了口氣。
頒獎這天,孟寧青是以入選最佳女主角的身份去的。
其實,她真的沒想著得獎,畢竟自己還算個新人。這次能夠入選,她便已經感到十分的榮幸了。
但關姐還是讓她準備了一下獲獎感言。
她坐在一種前輩中,仍覺得像是做夢一樣。
莫名得,便想起剛入行的時候,懵懵懂懂還差點被黑心劇組坑騙,最後還是謝時予出手幫她解決的。
那也是他們開始產生羈絆的開始。
時間過得真快啊。
那個時候的她,只是懷著個簡單的想法——
既然你們所有人都看不慣我,那我便要站在最高處,讓你們人人都看的到。
這便是她想當演員的初心,當時她像是和全世界較著勁,帶著滿身的利刺和戾氣,巨強不肯屈服的叫囂著。
但後來,她大學的同學很平和,逐漸的安撫了她在之前遇到的集體冷暴力,這種戾氣漸漸地被撫平。
那段時間她特別的迷茫,她一直賴以生存的目標,忽然就消失了。
剛好趕上家裡出事,她失去了一切的經濟來源,便又不得不靠此為生。
但是沒想到,她現在竟然可以和業內這麼優秀的前輩們坐在一起,所以直到頒獎人念出她的名字時,她都沒回過神來。
還是一旁的鐘書遙輕輕給了她一個擁抱,帶著前輩對後輩的讚許笑道:「還沒回過神來呢?最佳女主角?快上去,大家都在等你呢。」
眾人含笑的目光齊齊看過來,在雷鳴的掌聲中,孟寧青站了起來,裙擺搖曳一步步的走上領獎臺。
她身後,這部反映校園暴力為題材的影片片段播放著。
主持人念著詞稿,問她有沒有什麼想說的。
孟寧青準備的其實十分的面面俱到,但卻也是冠冕堂皇的,但此刻,她看著下面衣著華麗的業內同行欣慰又讚許的目光,她忽然就不想說了。
她接過話筒,輕抿了下唇,道:「我只是想說,不要去畏懼某個節點所面臨的傷害,這些傷害打不到我們,就會讓我們越來越強大。」
這句話,和她身後,那個穿著校服,身影單薄,目光卻又倔強的少女恰好重合。
像是在印證著她的這句話。
她回到座位上,收到了無數人的恭喜,身旁人的,沒能來現場發訊息的。
但等了半天,都沒等到謝時予的。
哼,狗男人又在忙工作。
等到散場前夕,謝時予的電話終於打了過來,「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