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撿起筷子,認真地看著肖盛景,鼓起勇氣:「我去換個筷子。」
看著他落荒而逃的身影,肖盛景又笑了,雖然感覺開啟林瀾的心需要花費很多的精力,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這個過程幸福感滿滿的。
等林瀾換完筷子回來,他的碗裡又多了很多剛烤好的肉,他一邊糾結地吃著,一邊罪惡地想著:為什麼要烤得這麼好吃?烤得難吃點不行嗎?烤成這樣讓他很難拒絕啊……
吃飽喝足,天色已晚。
肖盛景還給林瀾買了一瓶可樂。
林瀾看著手裡的可樂,心情複雜,他想到在原世界中傻狗從來不會給他買可樂,因為他認為可樂喝多了不好,還不停地說要幫他戒可樂癮。
他總說喜歡自己,可在原則問題上他從來都不會退步。
就像ib的股份問題,冷藏選手的決定,不管林瀾怎麼跟他講道理,他從來不認為他是錯的。
林瀾喝著可樂,滿足地感嘆了一句:「隊長,你跟我想的真的很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林瀾說不上來,他就是覺得,「你看起來挺高冷的,不懂人間疾苦的樣子,但是你對隊友們都挺好。他們有困難你從來都不會袖手旁觀,就連吳天麒在遊戲中向你求救的時候,你也會不計前嫌去幫他,跟我想的不太一樣。」
「那你想像的我是什麼樣的?」
林瀾照著傻狗的樣子想像了一下,「應該是不近人情的,很高冷,總是高高在上的樣子,從來不管閒事,除了自己在意的人根本也不會管其他人的死活,就算自己的隊友被冷藏也不會覺得難受,反而覺得是他不夠聽話,是戰隊在殺雞儆猴,戰隊這麼做是對的……」
肖盛景捏住他脖子,聽不下去了,「我在你心裡居然是這樣的?林瀾,我在學校裡可救過你很多次,你太沒良心了……」
他手上沒用力,捏得林瀾很癢。他邊笑邊躲:「對不起,是我刻板了。隊長,我給你道歉。」
肖盛景鬆開手,感覺兩人之間的氛圍親近了很多,他感慨道:「其實你也沒感覺錯,我以前就是這樣的人。」
林瀾側頭看著他,很好奇,「為什麼?」
「應該說不只是我,還有很多像我這樣的,像謝子路那樣的,在那樣的環境裡長大的人,天生就沒辦法跟普通人共情,這種東西好像是與生俱來、根深蒂固的。」
肖盛景試圖回憶了一下,「我印象最深的一次是,我們學校校董的夫人來了,她抱了一條狗,很金貴的品種,因為調皮跑到陽臺上摔下去了,繩子就掛在樓下窗戶上,她居然讓自己家的司機爬到沒有任何防護的跳臺上把狗帶回來。」
「我記得當時是9樓,很心驚肉跳的高度,但是沒有人覺得這樣不對,甚至還有很小的孩子在下面看著,說那個司機笨死了,這都不敢過去。」
他說完害怕嚇到林瀾,特意看了他一眼,「很離譜,對不對?但更離譜的是,我當時居然也覺得沒什麼,後來有次從臺階上摔下去,才知道有多痛,每次回想起那幕,都會想起司機一直在發抖的腿,我記得他家裡還有兩個女兒……」
林瀾忽然覺得胳膊有些冷,他還是第一次聽到肖盛景說起關於他以前的那些事,傻狗什麼都不會告訴自己,就連他的房間也很少讓他進。
「冷嗎?」肖盛景把他的外套脫下來,搭在他身上。林瀾裹緊外套,感覺好點了,「那你後來是怎麼變成現在這樣的?」
「後來我去了升源讀書,我在那裡認識了你。」
「認識了我?」
肖盛景看著他,笑了一下,這件事他一直沒告訴他,「對,認識了你,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你當時在網咖和謝子路他們打晉級賽,監賽的裁判是我們學生會的幹部,臨時有事,我幫他頂替了一場,剛好就是你出來的時候。」
他把林瀾當成副人格了,繼續往下說:「我那時候不知道你和主人格有什麼區別,只是覺得你比賽打得很好,眼神裡有光,那種光是我在其他地方沒有看到過的,我覺得你笑起來很好看,而且懟謝子路的時候也特別過癮。我當時就在想,怎麼會有人敢這樣跟謝子路說話,是不要命了嗎?」
林瀾的記憶被拉回穿行的那天。
他坐在謝子路對面,用阿卡麗狠狠切入他的心臟,將那句「廢物」狠狠地還給了他。
餘光瞥見的旁邊,似乎真的有一道清冷的身影坐著,手裡拿著本子,靜靜地抬頭看著,和這個荒唐的世界格格不入。
所以那場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