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瀾還沒看清,紋身又被衣領遮擋。
「今天跟你聊得很開心,」謝子路半蹲在站臺上,埋頭看著手裡的酒瓶,在這一刻倒是顯露出幾分孩子氣的脆弱,「每次我覺得這世上只有我一個人的時候,只要一想到你,就一點都不孤單了……林瀾,你對我很重要,一定要長命百歲地活下去……」
他說完抬頭,看著鏡頭又笑了一下。
臉上過敏留下的紅疹越來越嚴重,他的呼吸很急促,起身間酒瓶被他打碎了,整個人忽然就栽向碎片玻璃……
林瀾隔著螢幕都感覺到疼,他掛掉影片電話,幫謝子路打了個120。
謝子路被送到醫院,第二天清晨6點,他還給睡懶覺的林瀾開了個影片電話。
電話那頭的謝子路頭上、腳上、手上全部都包了白布,唯一僅剩的手正在拿手機。
雖然看起來挺慘的,但他好像心情還不錯,像個孩子一樣笑嘻嘻地給他看醫院發的早飯:「這家醫院的飯太難吃了,不推薦。」
林瀾困得眼睛都是腫的,無語地看著謝子路,「大清早打電話,就跟我說這些?」
「我一晚上沒睡。」
「你自己作的。」
「我都進醫院了,你還睡得這麼香。」
「關我屁事。」林瀾直接掛電話,神經病啊,早上六點給他打電話。
謝子路又笑了起來,「起床氣這麼大。」
他啃了一口手裡的饅頭,細嚼慢嚥,吃完一口又一口,其實也不算很難吃。
他心情很好地看向窗外的樹木,起得早還能聽到鳥叫聲,真好啊。
「謝少,」保鏢急匆匆來到他耳邊,低聲說:「姜熙不在紐約,她好像回國了。」
謝子路的神情忽然又冷了下來,他起身看向牆上的掛鍾,滴答滴答,機械聲在房間裡冰冷地重複著。
林瀾結束通話電話又睡了很久,一直睡到太陽曬屁股才醒。
他一看時間,發現自己遲到了,趕緊以火箭的速度爬起來洗漱,來到訓練室才知道張教練今天不在,大家都在自行訓練。
林瀾長鬆口氣,「我說怎麼沒人叫我,原來是張教練病了。」
陸時湊到他耳邊,神神秘秘道:「肯定是昨天喝高了,不好意思說,就藉口生病請假。」
這確實很像張教練和牧哥能幹出來的事,林瀾已經習慣了,他拿起裝置,準備開機,然後發現自己的桌子有點不一樣。
陸時的訓練位置就在林瀾背後,他一個滑行來到林瀾身邊,朝著他挑眉,「是不是感覺自己的桌子變整潔了?」
林瀾狐疑地看向他:「你收拾的?」
「不是,」陸時用眼神暗示他,發現他沒看懂又小聲道:「是隊長,你還把你桌上的咖啡給換了,換了這個助眠的花茶。」
林瀾就說怎麼感覺自己的桌子變得不一樣了,原來是咖啡和杯子都被換了,還給他買了一盒安神補腦液。
他來到會議室,找到肖盛景,「隊長你別鬧了,訓練時期不喝咖啡喝什麼?你趕緊把咖啡給我換回來。」
肖盛景正在整理資料,他抬頭看了林瀾一眼,又垂下視線,淡定道:「你現在需要的不是訓練,是養好精神,黑咖啡喝多了會傷睡眠,你自己看看你的黑眼圈,有多久沒睡過好覺了,你睡眠不好,睡得再久也沒用。」
林瀾不是沒有睡過好覺,而是怕自己進入深度睡眠會回到另一個世界,影響比賽。
徐生畏送給他的香沒敢點,助眠的藥物也不敢喝,晚上睡得昏昏沉沉的時候還會驚醒,再加上林瀾有時候還會想一些比較傷腦子的事,所以睡眠質量才會差了點。
但是睡得不好,總比穿行到另一個世界好多了,如果關鍵的時候自己叫不醒那才是真的麻煩了。
「隊長,你還給我吧,我自己有分寸。」
肖盛景放下手裡的東西,看著他,忽然開口問:「林瀾,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林瀾睫毛微微抖了一下,他看起來像個沒事人,「沒有啊。」
肖盛景沒有再懷疑,他伸手揉了揉林瀾的頭髮,掌心很溫柔,「沒有就好,別讓我擔心。咖啡這段時間你不能再喝了,過段時間再說吧。」
林瀾稀里糊塗地點頭,走出會議室才反應過來,肖盛景到底是施了什麼魔法,怎麼自己突然變得這麼聽話?
他回到座位上,陸時問他:「咖啡要回來了嗎?」
林瀾茫然搖頭。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