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識的擔心,溫情脈脈得如同黑暗中熠熠發光的星星,甜蜜又閃爍。
嚴晴舒的體溫在天亮後持續上升,很快升到386c,厲江籬給了她一片對乙醯氨基酚,然後在她睡著以後仔細檢查了一下她身上皮疹的情況。
紅色的斑丘疹會在短時間內迅速充滿液體,變成包裹著水液的皰疹,伸手觸碰的話,有點緊繃,但又是軟的,好像只要再用點力氣就會被擠破。
但數量不多,按照病程,大概是今天到明天,痘就會全部發出來了。
她有些不安地動了動,像是抬手想抓癢,厲江籬連忙捉住她的手腕,轉身拿來爐甘石洗劑給她塗上。
門響了幾下,轉頭一看,警長和小雪從門上的小洞口鑽了進來。
「喵——」
「喵?」
兩聲貓叫之後,警長就把前爪搭到了床沿,一副準備上床的姿勢,厲江籬連忙阻止:「不準上去,媽媽生病了,你不準打擾她。」
警長扭頭看著他,目不轉睛,神情非常疑惑。
小雪則是蹲在一旁,靜靜地仰頭望著他,好奇他在做什麼。
厲江籬一邊給嚴晴舒塗藥,一邊教育警長:「你能不能向小雪學習學習,老實點,聽話點?」
警長嗚了一下,還是不肯離開床邊。
厲江籬塗完爐甘石洗劑,又在已經破了的水皰出塗上一層軟膏,然後把它倆一手一個抱出去,還回頭把洞口的小門給鎖上。
「不準去打擾媽媽養病,知道嗎?」
「喵?」
「走走走,去吃雞蛋和罐罐了。」
「喵——」
嚴晴舒睡得迷迷糊糊,彷彿聽見說話聲和貓叫,便睜開眼看了一下,房間裡空蕩蕩的,但她感覺很舒服,於是又繼續睡過去。
中午,厲江籬端著煮好的藥進來,把她叫醒:「晴晴,起來喝了藥再睡。」
嚴晴舒睜開眼,聞到一股藥湯的苦澀味,嘟囔著要躲,「怎麼還要吃藥啊?」
「再喝一天,疹子就出得差不多了,到時候換第二個方子吃,吃幾天就好了。」厲江籬解釋道,伸手把她拉起來,讓她靠在自己身上。
藥是晾溫了的,他端著碗一小口一小口地餵她,低聲同她說話,問她:「感覺怎麼樣?」
「頭暈。」嚴晴舒靠在他身上,回答得有氣無力。
「喉嚨痛不痛?」
「嗯……現在沒有覺得。」
「那今天多吃點,排骨好不好?我用芋頭蒸給你吃。」
估計等疹子發出來,喉嚨開始痛了,就只能喝粥了。
嚴晴舒嗯嗯兩聲,得寸進尺地提要求:「要你喂,不餵不吃。」
厲江籬無語:「……你是病了,不是手斷了,ok?」
「不ok,我手沒力氣。」她開始耍賴,「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是不是不愛我了,你不餵也可以,讓我餓死算了。」
厲江籬嘴角抽了兩下,伸手戳了兩下她的腦門,把人戳回到床上。
「看在你病了的份上。」
說完他拿著碗起身就出了臥室,嚴晴舒把臉貼在枕頭上,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和開啟又合上的門扇,忍不住有些得意地笑了聲。
從今天開始,她就是那個柔弱不能自理的女朋友。
吃了藥之後體溫下來點了,但水要厲江籬吹涼了才喝,飯要厲江籬味道嘴邊才吃,吃完了一碗,說:「我再來點吧,趁喉嚨還沒痛。」
厲江籬說飲食要適度,喉嚨痛也痛不了幾天。
她就從善如流地改口:「我還沒有飽呢。」
很難說不是為了多享受一會兒被餵的優越感,厲江籬明知道她是想方設法使喚自己,但還是照單全收了。
因為怕水痘出完以後結痂留疤會難看,所以厲江籬做菜時醬油都沒怎麼放,豆製品更是沒有,嚴晴舒覺得很奇怪:「有什麼說法嗎?」
厲江籬坦言:「不知道,我小時候外婆是這麼教的,說吃醬油疤會變黑,吃豆製品會很久都不好,誰知道有沒有科學依據呢,小心無大錯就是了,反正能吃的東西這麼多。」
說得也對,於是嚴晴舒繼續啃排骨,發燒只是讓她精神不太好,卻沒有損壞她的胃口哪怕一星半點。
但也就這一會兒了,吃過飯沒多久,她就覺得自己頭暈的感覺又加重了,到了下午,體溫又回升到387c。
厲江籬給她餵了一杯溫水,剛喝完,她說要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