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晴舒說好,又問老師們什麼時候來,南孟平答還有一個小時左右。
因為只是排練,不用化妝換戲服,嚴晴舒看拍攝的主要場地其實都已經佈置好了,便找個靠角落的地方,盤腿坐下,將琴抱在懷裡。
她調了調弦,手指輕輕一撥,一段清澈中還有少許歡快的樂聲就響了起來。
在場的所有工作人員都被吸引了過來,圍著她安靜地聽著,曲子只有短短几分鐘,卻是餘音繞樑,讓人意猶未盡。
「這首曲子叫什麼名字?」南孟平好奇地問道。
嚴晴舒抱著琴站起來,笑道:「叫《玉樹後/庭花》,陳後主寫的那個《玉樹後/庭花》。」[2]
南孟平感慨道:「幸虧桂棹那小子給我推薦了你啊,不然我還得去找一個手替。」
他連聲感嘆怎麼就那麼巧,看來這都是緣分啊,云云。
嚴晴舒聽得直眨眼睛,心說可能是吧,如果她沒叫厲江籬去劇組探班,如果厲江籬沒來,如果不是《唐宮》剛好在容城影視城取景,如果桂老師不是剛好客串,如果桂老師不是厲江籬的乾爸沒有一時興起跑去他們劇組,又剛好認出她來,或者說如果不是桂老師和她媽媽合作過……
總之,拿到這樣一個小角色的背後,有無數的巧合存在,其中只要有一點跑偏,結果就可能大為不同。
但凡厲江籬從一開始就對她敬而遠之,她也識趣地不去招惹他,也就沒今天的事了。
嚴晴舒想想都覺得很有意思。
「嚴老師,再彈一次唄,我們拍個小影片發微博啊?」負責官博運營的工作人員這時過來同她商量。
嚴晴舒見閒著也沒事,正好讓自己的手指活動活動,就答應了。
應工作人員要求,彈的還是《玉樹後/庭花》,剛彈完,就聽到一陣鼓掌聲,嚴晴舒抬眼看去,見到一個穿著運動服,戴著鴨舌帽的男人,正笑眯眯地微微歪頭看過來。
她忙站起來,問了聲好:「張祺老師好。」
「真好聽,這就是關鶯本鶯了吧?」張祺笑著道,過來和她握了握手,「幸會幸會。」
「您謬讚了。」嚴晴舒笑著回道,說很高興能跟他合作。
南孟平這時也過來了,身後領著十幾個人,是從音樂學院民樂系請來的老師和同學。
把嚴晴舒介紹給大家以後,就說:「下午的主要工作是請各位老師和嚴老師磨合彩排一下,爭取減少拍攝時更加協調流暢,節約時間。」
有老師對嚴晴舒懷裡的箜篌很感興趣,問她要來看看,恰好嚴晴舒看著人家手裡的篳篥也很感興趣。
就莫名其妙的,突然成了……同好交流會?
南導和張祺對此情此景面面相覷,我們這是來聽音樂會的嗎?
嚴晴舒這把琴大有來頭,被人認出是黃大師的作品,於是問起來歷,她也老實說了,對方又驚訝的問她媽媽的老師是誰,得知名諱便笑,說也是認識的。
一時間大家聊得很好,也許是因為有這層關係,嚴晴舒在他們看來就是半個自己人了。
聊了半個多小時,南導見他們怕是還能聊下去,忙出來cue進度,大家這才各就各位。
「晴晴,《秦王破陣樂》熟的吧?」一位老師問道。
嚴晴舒忙點點頭,「熟的,熟的。」
真正的《秦王破陣樂》應有一百二十八名樂工,南導找不到那麼多人,多方聯絡也只湊到了二十八名樂工,饒是人數不夠,樂聲一起,還是很有莊嚴隆重的氣勢。
彷彿可見在大漠黃沙,朔風凜冽的嘉裕雄關,披甲持戟的邊關將士們,胯下駿馬踏血,手上弓箭如蝗,震天響的鑼鼓和戰歌響徹雲霄。
讓人心馳神往,又忍不住熱淚盈眶。
厲江籬帶著貓在中午最炎熱的時候回到家,顧不上自己吃飯,先去餵貓,還得看著它們多喝水。
「特別是你啊警長,小男生不喝多點水,到時候尿閉,你身價就得上漲。」
他一邊說一邊用手指頭戳戳它的腦袋。
警長一聲不吭,大概也是餓了,只顧著埋頭苦吃。
餵完貓,他給自己煮了一碗餃子,配上點自家做的辣椒醬,這就算是一頓了。
吃完飯也還沒午睡的睏意,於是開啟電腦文件。
窗外日光明亮,警長窩在電腦邊蜷縮成一團打瞌睡,他在電腦上敲下第一句話:
【我們這個民族,對死亡的忌諱是刻在dna裡與生俱來的,小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