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能看嗎?」
施煙涵回頭看著他笑了聲:「你隨意。」
她轉身,拿著手上僅剩的畫筆,安靜地繼續在畫布上塗塗抹抹。
周遭只有畫筆與畫布摩擦的刷刷聲。
顧嘉裕先是看著她的畫板,之後不知為什麼,眼神挪到她的側臉。
一看就看到她結束。
「畫好了。」施煙涵拿著還沒幹的板子,認真檢查完有沒有遺漏的細節後,才抬眼看他。
他應該去洗過臉,衣服上有一片水漬。
「你剛打完球不怕感冒嗎?」
顧嘉裕:「穿著衣服,沒事。」
「」
故意說穿著衣服,就容易讓人聯想到不穿衣服。
施煙涵被自己腦子裡的畫面震驚到。
好在他及時扯開,問她:「吃飯了嗎?」
「沒呢,想回去洗個澡再叫外賣。」
「叫什麼外賣。」他笑:「七點,校門口等我。」
「啊」施煙涵輕蹙了下眉,有些抗拒,「跟你吃嗎?論壇上的人要罵死我了。」
「誰罵你?」
「說得好像你會罵回去一樣。」她白一眼,略帶怨憤。
「我是不會,但我能請律師。」他神色散漫,「到時候賠的錢得專門拿來陪我吃飯。」
「」
兩人一起走在校道上,因為畫太大一張,後來變成顧嘉裕幫忙拿著。
「你怎麼真的張口閉口就提錢?你看著不像缺錢的樣子。」施煙涵如實說。
「不是缺錢,是隻有錢,所以滿腦子都是這個。」
「」打擾。
再後來,他們每隔兩天就一起出去吃飯。
有很多次施煙涵都以自己吃胖了為由拒絕,結果後面顧嘉裕串通她室友,生拉硬拽到底還是一起出去了。
「」
感覺還是不久前發生的事,一晃眼竟然已經過去七年。
那時候以為以後天天都能看到的人,在之後短短兩年,便徹底退出他的世界。
一直到最近,他才重新聽到她的聲音。
一樓關著燈,只有花園兩盞常亮的夜燈傾瀉光線。
他低頭看著今天受傷的手。剛才戴了手套洗碗,能防水,但避免不了牽動面板使傷口裂開。
可他看著傷口,竟然沒覺得有多疼。
滿腦子只有她那時有些嚴肅的神情,以及緊急處理傷口時,鼻尖嗅到她身上一如從前的香味,微涼指尖碰到自己時溫柔的觸感。
她在擔心吧。
這樣,算關心嗎?
他靠在沙發上,長而緩地呼吸幾次,起身去洗手間簡單洗漱後,上樓拿了兩床厚一點的被子。
小心地幫她蓋上後,自己去旁邊沙發睡下。
臨睡前,他也覺得好笑。
什麼人在自己家還睡沙發的。
可是,總不能留她一個人在客廳。
第二天,施煙涵醒的很早。
顧嘉裕那瓶酒這麼貴是真的有道理,她很久沒有如此上頭過。一早起來,頭竟然還很疼。
比起這些,更不能忍受的是她昨天沒洗澡。
清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是去浴室。
客廳光線很暗,她沒看到旁邊有人睡著,所以走路時沒太控制音量,把顧嘉裕吵醒了。
「找什麼?」他微皺眉,抬手按了按刺痛的額角。
施煙涵被嚇了一大跳,嘭一聲撞到旁邊的櫃子上。
她驚魂未定:「瘋了,你怎麼在這?」
「挺好意思說我。」他嗓音微啞,起身走到旁邊開燈,之後頭往她剛起來的方向偏了偏,「睡一晚上腰不疼嗎?」
「」要你管。
顧嘉裕幫她把乾淨的洗浴用品放到一樓浴室,然後上樓。
下來時,手裡拿了一套乾淨的衣服。
施煙涵看了眼,定在原地兩秒。
原因無他。
這衣服是她大學時留在他以前家的。
「沒扔?」她回神後接過,下意識湊到鼻尖嗅了嗅。
「嗯。」他淡聲回答。
但他們都沒有在這個話題上過多停留,很默契地一個進浴室洗澡,一個進廚房煮早餐。
施煙涵把衣服脫掉後,伸手拿他剛才放桌上的洗浴四件套。看到品牌時,輕咂了下嘴。
是她以前跟他講,自己最喜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