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嘉裕似乎還有話說,但欲言又止。開啟旁邊櫃子後,施煙涵震驚地忘記眨眼。
原來有人真的能有一牆的鑰匙。
她也沒看清這人從哪行哪列拎出一串,拿出來後,帶她直接上到四樓。
施煙涵沒有上來過,所以看到三層一片黑暗的時候,心裡有些發毛。
大白天的為什麼要把窗簾拉得嚴嚴實實
然而kohl的畫作像吊在小豬面前的胡蘿蔔,她暫時沒興趣管他的生活習慣。
顧嘉裕走到四樓的一個房間,把門開啟後,裡面也是一片黑暗。
他站在門邊,示意她往裡走。
施煙涵感受到裡面沁出來的陣陣涼意,突然就不是那麼想進去了。
「太黑了。」她搖頭拒絕。
誰知道裡面是什麼
聽到這個理由,顧嘉裕無奈說:「我家的收藏室關上門才亮燈。」
施煙涵半信半疑:「那你豈不是一天到晚都開燈?很浪費電。」
「沒人上來時會拉總閘。」
「安個開關不好嗎,開關惹你了」
施煙涵有些無語,往前走幾步,走進房間後背靠著牆,增添點安全感。
顧嘉裕跟著她進來,門清脆一聲關上後,屋內果然一片明亮。
因著這份明亮,施煙涵再次傻眼。
眼前的是他其中一個收藏室。
長長的走廊,陳列有序的展櫃展品,每一個櫃子前有簡潔明瞭的標籤介紹牌。
隨時能讓人進來參觀的程度。
「」
「kohl的展品應該在前面,感興趣的話,這裡還有其他畫家的作品。」他伸手指了指前面的展櫃。
施煙涵抿住嘴,緩緩地點了下頭。
顧嘉裕介紹完,自己走到旁邊的沙發上坐著。
沒拿出手機,隨手抽了本冊子在手上翻動。
進來參觀的人,則真的一個個櫃子仔細看過去,有時候會在某一兩幅畫前長久駐足。
安靜的空間裡偶爾傳來幾聲翻書的聲音,時不時能聽見他接工作電話。
按理來說,施煙涵不喜歡有人在她看畫的時候發出太大聲音。
但鑑於這是顧嘉裕家,而且他也有意控制音量,她便沒有說什麼。
原定只在他家待十幾分鐘,結果施煙涵意猶未盡地把這間收藏間內展品看完,外面天色都暗了。
自從回國,她下午的時間好像都在跟她玩失蹤。
不是睡覺睡過去了,就是畫畫直接畫到晚上。
施煙涵看向天邊剩餘的很淡很淡的夕陽餘暉,心中有股情緒,幽幽地鬱堵在那。
「記得《小王子》裡有說過,人不高興時喜歡看黃昏。」
耳邊落下一道低柔的聲線,施煙涵眼睫輕輕顫抖幾下。
顧嘉裕:「還在因為許阿姨的事情生氣嗎?」
施煙涵原想說不是,但在說出口之前,她快速在腦子裡模擬了一遍語境。
如果說不是因為許芝雅,那他勢必會追問:「那是為什麼?」
哄騙別人還好,在顧嘉裕面前,施煙涵實在沒有把握在當事人面前撒出毫無破綻的謊。
於是,她選擇假裝不太耐煩地嗯了一聲。
施煙涵等了一會兒,顧嘉裕沒有接話的意思。跟她並排站在窗邊,看外面的天色徹底暗下來。
「這件事,總不能還是我做錯了。」她低聲說。
饒是如此佔理,她說出這句話時,竟然也有些沒底。
家長擔心孩子有什麼錯呢。
方法再不對,似乎總能聽到容忍和肯定的聲音。
顧嘉裕思索了一會兒,之後猶猶豫豫的。見他總這樣顧忌這顧忌那,施煙涵蹙眉道:「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反正我們的關係,也已經到了不可挽救的地步。
「我覺得,你可以」
「試著去體諒她麼?」施煙涵插嘴。
「當然不是。」顧嘉裕對她的話表示極度否定,「我想說的是,證據足夠,你可以直接起訴她。」
施煙涵震驚:「起訴?一家人不用弄成這樣吧!」
雖然真的讓人氣到發抖,但鬧上法庭多難看。他們還算是藝術世家,名聲不小。
一家人對質公堂,這絕對是國際笑話。
驚訝之餘,施煙涵不得不對顧嘉裕有一個新的認知。
目前為止雖也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