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的母親,一個身材修長的女子,喜歡穿長裙,蒼白著一張臉,看上去,好像病懨懨的樣子。
小寬不喜歡拉琴,可他拉得卻很好,特別是《布拉格之春》什麼的拉得蠻好。他手指細長,眼神散淡,頭髮垂下幾縷時分外憂鬱。有女生管他叫憂鬱王子,但他就說那些女生根本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王子,他不想當王子,只想當流氓,跟我一樣流裡流氣,抽菸喝酒,可他學什麼不像什麼,抽菸抽得燙了手,喝酒喝得吐,看來,學壞並不是件簡單的事。
高二時他和學校裡最漂亮的女生早戀了。是那女生追的他,他總是這樣,越是不想要,越是能得到。這個女生是男生心中的公主與偶像,我們追了半天沒有追到,但她卻反過來追小寬,這讓我們大跌眼鏡。
究竟小寬身上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那時我還不知道張國榮,後來我看到他演的《霸王別姬》和《風月》,我明白為什麼女孩子們會喜歡小寬了,因為他有一雙憂鬱的眼睛,眼神散淡,骨瘦風輕,自然有一種讓女人憐愛的地方。
是的,有的男人天生是女人的剋星,小寬就是。
那個女孩子為他發了瘋,每天在我們教室門口站著,即使只有十分鐘,她要跑來看看他,他還是那種懶散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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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我嫉妒無比。
但高三時他們還是分了手,用小寬的話說,美麗的女孩子有什麼好?太黏人了!是他不要她的。他說,沒意思,真的,很沒意思。他說這話我肯定信,他一點也不把那個女孩子放在心中,因為女孩子給他買的護身符我說了句好看,他隨手就丟給了我。送給你,他說,戴著玩吧。
畢業後我們考上了同一所大學,這次是我想和他在一起,我發現他是一個讓男人感覺神秘讓女人感到引誘的男人。
他看重的東西很少,也許是他出身太好,或者他們家太有錢了;在我們還為三塊五塊和小販們爭執時,他已經在花百元大鈔了,他姐姐在國外掙了大錢,給他源源不斷地寄來,他沒有錢的概念。
我也好想有個姐姐在美國,可是我沒有。
小寬命好,姐姐先到美國留學,然後嫁了美國人,在美國做生意,很發財,他要什麼有什麼,可是,小寬說,哥,我覺得人生沒有意義。
小寬所有的錢全放在我這裡,他說,你隨便花。
手機還叫大哥大時,他有一部,一萬多塊,隨便往哪裡一放,並不看重。我知道一些人天生具有貴族氣質,小寬就有,好像與生俱來一樣。
而他對我的信任也是與生俱來。我們從幼兒園起就沒有分開過,他說,上一輩子,我們一定是情人。
這句話讓我心生恐懼。我說,小子,別真黏上我,別以為我和你一樣喜歡張國榮、黃耀明之類,那些男不男女不女的人我不感冒。他嘿嘿笑著,並不理我,修長的手指夾起一支七匹狼煙,抽了一口,吐到我臉上說,反正你到哪裡我就到哪裡。
於是我們一起到了美院。他專業成績不好,去學了裝潢設計,可時常會跑到我們這來聽課,讓段硯給他灌輸一些流氓思想,比如上床之類。
段硯總說他和許多女人上過床,這個北方男人總是以吹噓而著稱。他說,女人嘛,就那麼回事,黑了燈,都一樣的。
聽得我心裡直撲騰。在我的想象中,女人應該是妖嬈的,是張曼玉或者王祖賢那樣的,看了《青蛇》以後,我就想娶個那樣的女人,扭著屁股走路,一走一扭,還用京劇的唸白說話,多性感啊。
特別是王祖賢,那麼長的美腿,說起她時,我對段硯說,這一輩子什麼都別幹了,天天看著她就飽了,那才是秀色可餐啊。
《煙花亂》NO。1(3)
我說這話不久,“王祖賢”就出現了!
是誰說過,也許決定命運和愛情的時間就只有一個剎那,那一個剎那,可以改變一個人的一生。
我想,我的這一個剎那就是在十七歲的這個春天的下午來臨的。
阮寶莉的出現簡直如一道閃電。
即使早已見過了太多的人體,我還是非常驚豔,那麼性感而勻稱的身段,一米七的身高,花蕾一樣的Ru房,似一朵花一樣腫脹著,不是太豐滿,可是,卻那樣誘人。修長的雙腿筆直,她的腿那麼長,以至於我懷疑她是否真的是黃金比例,是的,她比黃金比例還黃金。
還有,她的長髮如海藻一樣垂下來。
她是對面學校B大的學生,全校著名的校花,外語系,拍過廣告片,我們的老師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