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沒有期限的監獄一樣,我坐在裡面,想象著花妖,寶莉,我的花妖,一張媚臉,笑起來,聲音都花枝招展。
有人天生具有一種惹是生非的本事,寶莉就有。
第二天我回到拉薩後,給小寬打電話,讓他把錢存到我卡上。我說,我沒有錢買票了。
錢當天下午就到了。段硯信誓旦旦地說,以後一定要報答小寬,太夠哥們了。
帶著西藏組畫我們回到了A大,結果回去後就轟動了。連我們最厲害的吳教授都說我們畫得棒極了,這很利於我們的畢業分配。我學習成績不錯,有可能留校,馬修也有可能,留校指標有兩個,段硯說,你們留校吧,我要到花花世界中去了。說這話的時候,他一臉憂傷。
寶莉給我們接的風。
那天她穿了件寶藍色裙子,帶著閃光珠片,一臉的喜慶,與我們說話的時候,她的眼睛還看著馬修,這讓我們非常嫉妒,可我們卻嘴乖得很,一直叫著,嫂子,嫂子。
段硯的態度非常尷尬,我不停地插科打諢,怕寶莉也會同樣尷尬,結果我發現寶莉很大度,看我們拍的照片,讓我們講在西藏的故事,並沒有顯示出多少異常來。
這讓我著懸的心放了下來。畢竟,段硯傷害過她啊。
看來,這是個大度的女人啊。
寶莉說我們瘦了,還說段硯特別明顯。在馬修租的房子裡,我們喝酒,鬧得不亦樂乎。席間表現最異常的人就是馬修,他有幾次都張口結舌,根本不知道要說什麼,我說他被愛情衝昏了頭腦,他反問我,你說什麼?
是有什麼問題了。
在回去的路上段硯肯定地說馬修有問題了,總是所答非所問,我說難道是因為畢業的問題?好多大學情侶在畢業的時候都會勞燕分飛,難道他們也不能例外?
一週之後,在我們還在盲目猜測時,出事了。
寶莉找上門來,她單獨地約了我,然後把我叫到學校外面的那條小煤渣路上說,沈丹青,你幫幫我。
《煙花亂》NO。5(3)
我抬起頭來,看著這個我喜歡的女孩子,她的眼睛裡全是眼淚,一滴滴落下來,染了夏天的天空。她穿著白裙子,有粉色的花朵在裙角上,眼淚掉下來時,裙子上就有一個大圓點。
你怎麼了?我心疼地問,別哭,有我呢。
好像我有無窮的能力一樣。我知道,如果有三分力氣,我會使出十分來幫她,雖然平時我不是太善良的男人,雖然我也愛佔點小便宜,聽到別人不如我也幸災樂禍,可是,幫寶莉,我願意傾盡全力。
這句“有我呢”說出來之後,寶莉一下就放聲大哭了。
她哭起來嘴很大,可是,卻讓我覺得分外好看了。
她哭了很長時間,我茫然地站著,遞給她手帕。我喜歡用手帕,這個習慣和父親一樣,我父親雖然有錢,可是也願意用手帕,用手帕的人都懷舊,我想念小時候一塊手帕用得磨破了邊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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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懷孕了。她小聲說。
什麼?我又問了一句。
我懷孕了。寶莉說。兩個月了。
轟的一聲,我腦袋就大了,覺得太陽往下沉著沉著,又大又紅又無聊,近乎於一滴眼淚一樣,滴在了地球上。
《煙花亂》NO。6(1)
你應該和馬修說啊,我終於恢復了自己的正常反應。
她懷了他的孩子,卻和我說。這讓我感覺很異樣,但心裡卻熱乎乎的,那種感覺十分奇特,有嫉妒,有吃醋,也有難過,是的,我替寶莉難過,她懷了馬修的孩子。
說了,她的眼神忽然變得薄涼起來,那種涼,看了讓人背後發冷,可是,他不要我了。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我想抽一支菸,行嗎?
這種問話讓我感覺更心疼,她臉色很白,看起來沒有血色,白到近乎透明。
我掏出自己的七匹狼,給她點上一支,她要做什麼都行,因為她不是別人,她是寶莉。
他不要我了,在你們走之後,他跟一個北京女孩好了,那個北京女孩子家裡有勢力,可以帶著他去法國留學,我什麼都沒有,我家裡全是工人,母親還下了崗,我除了身體除了和他的愛情,我一無所有。
這個王八蛋!我幾乎咬牙切齒地罵著他。
不要罵他,寶莉說,我恨我自己,沒有辦法留住他,沈丹青,你幫幫我,我知道你們是哥們兒,我只能找你,你應該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