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我會把煙吐到她的嘴裡。
有時,我會把煙吐到她的胸上。
我已經變得十分流氓,我們看著A片,演練著裡面的動作,一次次,沒完沒了。她說,如果她去演日本那些女優,會比她們演得好,因為她們是裝的,而她是真的。
這是個近乎無恥的女人了。她說,是男人教會了她無恥。
可我還是離不開她,開始是離不開她的身體,後來,是離不開她的人。
她有一種墮落之美。
我終於明白,有一種天使,它沒有翅膀,天生棲息在人間,只有黑夜裡出現,誘惑男人,讓男人為之死,為之生,這種女人,就是墮落的天使。
至此,我明白自己,早已經無法逃脫,我也不願意再逃脫,任由時光老去,天亮了,不說再見。
卡里有十萬塊錢,我扔給蘇小染,你隨便花,花完了,我再去掙。
她依然罵我,真沒見過這麼傻的男人。
怎麼沒有?天下的情痴都是如此,明知犯賤,可依然要犯。唐明皇放著後宮佳麗三千全不喜歡,為什麼只喜歡楊玉環,那是他的劫數,劫數不盡,沒完沒了。
說這話的時候,她是喜歡聽的,纏上我的身,那麼,我是你的劫數了?
我親了她一下,當然是,我願意為你生為你死,你信嗎?
不信,她哈哈笑著,所有男人都這麼說。
可只有我說的是真的。
那你從樓下跳下去啊,我要你跳,她在我後邊說。
我開啟了窗戶,看到五樓下面漆黑一片,我說,我跳了啊,真跳了。
跳啊,她說,沒人攔著你。
她以為我不敢,我把腳伸出了一隻,然後說,你喊一二三,我準跳!我聲音裡有了一種決絕,不知為什麼,我覺得生與死對我而言就是白天與黑夜的關係,白天去了,黑夜就來了,就這麼簡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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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她嚷著。
嚷啊,我說,我要不跳我就是孬種,你放心吧,我準跳。
二點一,二點二……她終於笑了,忽然撲了上來,你快下來吧,別鬧了,半夜裡,讓鄰居看到以為是強盜呢。
我們倆摟在一起的時候,她身體裡有微微的顫抖,她問我,剛才如果讓你跳,真跳啊。
是啊,我說,真跳。
她把頭埋在我懷裡說,沈丹青,你真是可愛,我怎麼沒有早點遇到你?
《煙花亂》NO。12(1)
在我陶醉在蘇小染的身體裡時,我接到一個電話。
是馬修的妻子打給我的。
救救我們。這個聲音聽起來分外無助。
嫂子,怎麼了?我焦急地問著。
孩子,孩子得了白血病!我實在沒有辦法,我是瞞著他給你打的電話,找了好多人才找到的你,再找不到你,孩子就死了,我想,他是不願意讓我給你打這個電話的,可是,我寧可讓他罵也要找你,你快救我們吧!
彆著急,嫂子,我說,我馬上過來。
我和蘇小染說去辦一些事情,然後急匆匆地去了水鄉小鎮,我帶了很多錢,卡里的那些錢,給孩子治病應該夠了。
她在橋頭邊等我,看見我,眼淚就掉下來了,沈丹青,我知道你會來的,你那麼善良,我知道你會來的。
別說了,我打斷她,孩子在哪裡?馬修呢?
孩子在省城的醫院裡,我回來是等你,馬修在家裡,他一個眼睛不方便的人,能去哪裡?也幫不上忙。
給你,三十萬,用著,不夠我再給。我把錢交給馬修的妻子時,心裡居然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這也許是上天給我一個機會,我竟然無限的感激,雖然我不願意孩子得病,可是,沒有這個機會,我這一輩子都沒有機會讓我的負疚感少一些了。
我決定去看看馬修。
即使他把我打出來,我還是決定去看一眼他。
在水鄉的天井裡,我看到了我的好友、被我刺瞎眼睛的馬修,呆呆地坐在天井裡,目光呆滯,他穿著一個露著窟窿的大背心,一雙破拖鞋,大褲衩子,手裡有一把蒲扇,聽到動靜他問,誰?
是誰?
我靜靜地站在他對面,看著這個鬍子拉楂滿面滄桑的男人,忽然就抽泣起來,我開始是小聲哭,後來,越哭越厲害,到最後,簡直是號啕了。這個時候,也許應該哭的是他,可我卻這樣地哭著。天井裡晾著一串一串的雪裡紅,有人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