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揮著手,這個手勢多麼蒼白無力。無力到我自己都以為只是一個手勢而已,為一個女人,這樣委屈自己,只有我知道,我有多賤。
段硯一直沉默著,他沒有說話。
蘇小染抱著我,她的眼睛閃著淚光,她應該知道我有多委屈,我撫摸著她,傻丫頭,你為什麼不明白我的心?你知道嗎?你是我的毒藥,是我的鴉片,我不能不吸,你是我的寺院,唯一的,永遠的,我為你出了家,從前我是流氓,從前我玩弄感情,從前我不相信還有愛情,但現在,我想守著一份愛情想地老天荒。
為什麼你那麼傻?她問我,為什麼?
因為我愛。
我扭過頭去,往外走,我對蘇小染說,你可以去找段硯,抽屜裡有錢,買張機票去香港吧,沒了錢我給你,玩夠了再回來,我還要你!
走廊裡,響著我空寂的腳步聲。我好久沒抽菸了,可那天我點了一支菸,抽著,走著。房子裡響起蘇小染的哭聲,震天動地。
她不知道,她也是我的解藥,我就喜歡看她那看似純潔實則風情的樣子,那個樣子可以讓我迷戀一輩子。
沒有她,我就死了空了,我就是那被黑夜吞噬的影子,再也找不到自己了。
我放任了她,讓她去找段硯。
我搬了家,不在那條舊街巷裡住了。我的屋裡不再有亂髮和絲襪,乾淨整潔,只有簡單的物品,下了班,我自己煮點麵條吃,看碟,一些我們一起看過的片。她最喜歡《霸王別姬》,我們就看了一遍又一遍,她說她喜歡那一句話,我們要好一輩子,少一年一個月一天一分鐘都不是一輩子。
她喜歡的,我就喜歡。
不瘋魔不成活。她也說過我。
我瘋魔了,從遇到她就開始瘋魔了。
一次次地背叛,一次次地逃離,可我仍然在原地,等待著,不知這份愛情,何時可以屬於我。
我換了手機號,給蘇小染髮了一個簡訊,我說,這個手機號,只有你知道,全世界只有你知道。如果有一天,你來找我,打這個號吧,這個號只歸你用,我二十四小時開機,那個手機,大家共享。
她始終不曾給我訊息。我在她的卡上打了三萬塊錢,我知道,她是喜歡花錢的女子。
表哥徹底對我失望了,他不再給我活幹,他說,讓這個女人耗盡你所有青春和精力吧。
白碧打了幾次電話,她堅持要請我吃飯,我說,不了,我不想去。
直到她找上門來,她還在海之戀,還是那樣靚麗,她站在我的門外,對我說,沈丹青,開門吧,就當我是個老朋友,我得陪陪你,我怕你想不開。
我開了門,她說,沈丹青,你怎麼瘦得這麼厲害?
我這才想起來,我吃了半個月泡麵了,我虛弱到沒有一點力氣了。
《煙花亂》NO。1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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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碧做了一頓豐盛的飯菜給我,我狼吞虎嚥地吃著,吃得眼淚都快掉了出來。我說,白碧,將來誰娶了你一定好幸福。
為什麼不是你?
永遠不會是我了,我的心給了一個女人。
你這個情痴。白碧伸出手來,撫摸了一下我的臉,她的動作很溫暖。知道嗎沈丹青,是從你開始,我開始又相信男人了,真的,是從你開始的,你知道,當你一次次這樣低賤地去愛她時,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如果你讓我愛你,我寧可為你做牛做馬!
不,我拒絕著,不會的。
你他媽真傻呀,她在香港和那個男人指不定多美呢,你傻吧你。
我傻。我承認我傻,可我忘不掉。
我恨蘇小染,我真恨她。白碧說,她怎麼就那麼幸運?她怎麼就得到了你的愛?你怎麼這麼一根筋死心眼?
愛情是件死心眼的事情啊,不死心眼,就不是真愛一個人,真愛一個人,就是聖經上說的那種,死了活了病了笑了哭了鬧了都是她,我這樣對白碧說。
白碧罵了我兩個最難聽的字,###。然後轉身離去。
我天天看香港的天氣預報,我瞭解蘇小染,她一定會去香港,一定會去找段硯的。
香港永遠那麼熱,即使南京已經幾度了,可香港還是那麼熱,蘇小染喜歡穿裙子,想必她會穿著好看的裙子去看段硯吧?
我的心口越來越疼,從認識蘇小染之後,這個心口疼的毛病越來越重了。
我天天發簡訊給蘇小染,只有一個字,您。
每天,發幾十條,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