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蘭趕緊說:“好的,這個週末我帶著驀然過去。”
“嗯,到那天我來接你們。”衛彬說,“你現在住在……”
林蘭報了地址。
要掛電話時,衛彬突然說:“到時候我過來……方便麼?”
林蘭怔了一下,她一時沒想明白這話的意思。
“我是說……”衛彬頓了良久,才把那句話問出來,“你還是一個人?”
林蘭恍然大悟,她不由苦笑。
“是的。”她低聲說,“妹妹偶爾來幫忙。”
聽筒那邊,又沉默了好一會兒。
“嗯。那週末見。”
“週末見。”
放下電話,林蘭一時內心五味雜陳。
各種思緒浮上她的心頭,甚至連她自己也不能肯定,未來即將發生什麼……
週末的上午,衛彬開車到了林蘭家門口,那時候林蘭早已經抱著孩子在樓下等著了。
她的打扮仍然很素淨,是做了母親的女人,身材略比以前豐滿了一些。往昔存在於這女人身上那種單身女性不羈的美,已經淡去了許多,此刻,卻反而顯出已婚婦人的安詳恬靜來。
衛彬開啟車門,先讓林蘭母子上了副駕駛座,然後他回到駕駛座,關好車門。
“所長在研究所等著,半個小時應該到得了。”他說著,看看林蘭。又俯身給她繫好了安全帶。
“謝謝。”林蘭低聲說。她懷裡的男孩探過身子,小手伸過去,要去抓衛彬的衣領。
直到此時,衛彬才有機會仔細端詳這孩子。
小武曾經在辦公室裡說,那孩子很像辛棄疾,可是在衛彬看來,孩子更像林蘭,膚色都是一樣的白,眼睛彎彎的,笑起來很好看。
“哎?今天驀然這是怎麼了?”林蘭笑道,“以往不是總像只小貓似的,躲在媽媽懷裡不肯出來麼?”
男孩嗯嗯的,說話還不是太清楚。但是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卻盯著衛彬。
“或許他認識我。”衛彬開玩笑似的說,“在孃胎裡就記得我了。”
林蘭笑起來。
車一路開到研究所,梁毅早就等在那兒了,他一看見林蘭下車,就迎了上去。
“多謝多謝!”
梁毅寒暄之後就道謝不迭,這讓林蘭十分詫異。
“所長,您幹嗎這麼客氣?”她笑道,“這又不是多麼大的事兒。”
“對你而言不是多大的事兒,對我而言事兒就很大。”梁毅很嚴肅地說。
衛彬在旁邊說:“林蘭你完全不用客氣。所長為了腦電圖,已經把局裡所有人都得罪光了。”
“咦?哪有?”梁毅反駁道,“大家都做得很開心……”
“開心?”衛彬哼了一聲,“方隊長以前是見了你就跑,現在方隊長的姐姐也被你煩得受不了,小武上週剛剛下旨,要你和他女朋友保持三米之外的距離,就連看場電影,局裡都沒人肯陪你去——這我沒說錯吧?”
“討厭!”梁毅大怒,“幹嗎要把這些拎出來說?!在你的電極面前損我就這麼開心麼?!”
“電極?”林蘭莫名其妙看看衛彬,“什麼電極?”
衛彬尷尬極了!
“沒什麼,”他趕緊說,“好吧好吧,算我沒說……還給不給孩子做腦電圖了?”
不用衛彬說,梁毅已經盯上了小驀然。
“很好很好!”他完全是一副喜上眉梢的表情,“快進來吧!”
給孩子做了腦電圖,梁毅仍然不罷休,又張羅著要給他做一套全面的系統檢查,本來這對孩子的身體無害。又正好趁機會給兒子檢查一次健康狀況,林蘭就把驀然交給了護士們。
驀然在裡面做檢查的空當,衛彬和林蘭在走廊等候,剛剛做檢查的時候,小驀然竟然尿在了梁毅的辦公桌上,林蘭慌不迭拿出紙巾道歉,梁毅卻毫不在意。
不過,前一刻一群人有說有笑還很熱鬧的氣氛,因為孩子被抱了進去,頓時變得沉靜了。
“……我沒想到你們所長是這樣的。”林蘭笑道。
“像個小孩兒,是吧?”衛彬說。
“不如說童心未泯。”林蘭說,“之前不是說——去世了麼?難道我記錯了?”
衛彬不由苦笑:“你沒記錯,他是去世過一次。”
林蘭忍不住笑:“這是什麼說法?人有‘去世過一次’這種事情的麼?”
“怎麼沒有?”他也笑,“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