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雪萊被抓到了花海里,那些五顏六色的怪花就像活過來一樣,此起彼落地把她的身子往遠處翻。我不知道這些怪花要把她捉去做什麼。
我越想越是心驚,也懶得再管屁股上沾著的這些糞,一起身就不顧一切地掠了過去。
掠到花叢上空,這些花竟然用花瓣來咬我,我清清楚楚地看到它們閉合的花瓣里長著一根根牙齒。
我一招“冰石亂墜”,冰雹砸在這些怪花上,它們發出淒厲的慘叫。我看準時機踩在一朵被冰雹砸彎的怪花的枝藤上,結果在彈起時,真氣莫名其妙地滯了一下,動作慢了點,腿被怪花咬了幾口,鮮血直流。
我今天是不是撞鬼了,怎麼說有多倒黴就有多倒黴?
前面有一個洞穴,我看到雪萊被這些怪花翻滾著墜了進去。她的翅膀不斷拍擊,卻無法脫身,在墜下去前她向我看了一眼,眼神中充滿了驚慌。我一個空翻,躍到洞穴上方,頭下腳上地往下掉。穴壁仍然是由那些五顏六色的怪花組成,我用分水劍砍斷了不知多少怪花,自己卻也被咬了好幾口,其中一朵被我削斷後,牙齒仍然死死鑲在我的左臂上。
我今天到底造了什麼孽?
穿過怪花通道,底下竟然是個深達十來丈的地下穴洞。十幾棵怪樹長在這個穴洞裡,那些五顏六色的花竟然全是它們的葉子。
怪物的枝條有如觸手,捲上雪萊的正是其中一枝。
那些枝條交錯著向我捲來,我覺得今天似乎有點時運不濟,不敢有任何分心,應對得小心謹慎。分水劍帶出血光,削落了數根枝條,不可思議的是,這些樹枝被劍削斷的部位竟然都沁出血絲,令人心驚。
身上覆著摩羅真氣具現成的鬼風,我對著周圍那些觸手般的枝條,想以分水劍用出摩羅十八葉中的“亂葉迷眼”。就在這時,濃濃的香氣撲鼻而來,我暗道一聲不好,想要屏住呼吸時已經太遲,我只覺真氣停滯,體內突然變得燥熱,一個跟斗就往下栽去。
在下墜的途中,那些枝條不停向我抽來,我竟然連一根也躲不掉,被抽得遍體鱗傷。
耳邊傳來雪萊的驚呼聲:“阿諾……”
在快要摔到底時,我用盡最後的那點力氣調整了一下姿勢,才沒有直接用腦袋去撞地面。我撲的一聲摔在沙地裡,全身的骨架都差點散架。
耳邊傳來低沉難聽的怪異聲音:“想不到我今天運氣這麼好,這麼久都沒有生人來到這裡,今天一來就來了兩個,嘿嘿……嘿嘿……”
我撐著劍,艱難地起身,身上雖然被抽出許多道傷痕,但這些都只不過是皮外傷。真正令我難受的,是那種無處不在的濃濃香氣,它透過我的呼吸和毛孔快速地侵蝕著我的身體,令我經脈受制,無法使出勁來。
我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見前方坐著一個枯瘦的老人,他的頭髮又長又亂,髒得就像是有一百年沒有洗過,如果是在地上,估計早已被那些鳥拿來當窩了。他身上穿著破舊的毛皮大衣,從大衣上的金扣和綴邊可以看出它曾經是多麼的名貴,然而現在,它卻佈滿了灰塵,許多地方就像被風化般破出一個個口子。
在他身邊,還有許多蛇一般舞動的枝條和怪樹,看起來顯然是在保護他。
在他的身後,雪萊被一根枝條吊在空中,連翅膀都被纏住,她的火蓮弓也不知失落在了哪裡。她看到我還能起身,充滿關心和擔擾的眼睛透出一絲安慰,這讓我很是感動……明明她的處境比我更危險……
“你是誰?”我看著那枯瘦的老人。他只是抬了抬手,那些枝條就不再攻擊我,而是停在高處,有如蛇群一般扭曲著。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但這些長有五顏六色的怪花和蛇一樣的枝條的怪樹,顯然都在按他的命令列事。
“放開她!”我怒盯著枯瘦老人。
枯瘦老人冷笑道:“自身難保,還有空關心別人?我最新研製的丹石正愁沒人替我試驗,你們兩個就自己跑到這附近來,也不知道是我的運氣太好,還是你們的運氣太差。”
他的話讓我暗自苦笑……看起來不像是這死老頭運氣好,而像是我的運氣差。
今天的我還真是背到家了,從崖上下來時會被飛天猿攻擊,好不容易殺了飛天猿,卻又被風颳飛,與洛和公輸他們失散。
被風颳飛也就算了,竟然還跑到這樣的鬼地方,小白被另一頭麒麟拐跑,我還莫名其妙地摔了兩跤,坐到一堆屎上。就算這樣也無所謂,結果雪萊還被這死老頭抓了過來。
這真的只是因為我今天運氣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