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阿姨請假,她就自己學著做了幾次菜。
動作有些下意識的,一樣樣洗淨切好裝盤,並不顯的手忙腳亂。她是屬於生活極有條理的孩子,無論做什麼,都很有程式,會用最短的時候把事情處理好,媽媽說她的統籌管理素質高
陳晉南一直在看檔案,其間還接了兩個電話,口氣似不太好,冰冷而陰沉,也不知道哪個倒黴的下屬碰到鐵板了。
外面似下起了雨,雨水滴答滴答地敲著窗戶,整個人的心情都跟著潮溼了。
從H城回來以後,他幾乎沒有回來過,像是主動遠離了她,只是隔兩天會打電話給她,問她學習和生活上的一些事,口氣完全是一個叔叔對侄女的態度。而她也只有在晚上回到公寓的時候,才會從電視裡的B市新聞中看到他官方活動的身影。也只是匆忙看那麼一眼,她會下意識地馬上換臺。
她明白自己不可以太貪心,有些東西是她不可以覬覦的。
可不知道為什麼心頭總有隱隱的疼?有時候半夜醒來,空蕩蕩的屋子裡寂靜的讓她害怕,左胸的某個部位有時會似刀割過般的難過,讓她呼息困難。
小時候,她總是會趴著窗外出神,想象著有一天,一個高大俊朗的男人會推開家裡的小院子的門,進來叫她童童,告訴她,他是爸爸。
她會和姐姐一起撲到那人懷裡撒歡兒,會和別的孩子一樣,受了欺負回家告訴他,讓他去教訓別人家的孩子,告訴他們不要欺負我的寶貝。媽媽會在廚房裡做好吃的,飯菜的香味兒會飄進裡屋,他會在沙發上看電視,她會和姐姐在他身邊打鬧,然後不時聽從媽媽從廚房裡喊她們出去幫一下忙。
長到這麼大,她做夢都期待著那樣一幅情景出現,可是在她十八年的生命中從來沒有過。
陳豫北,那個陰鬱冷俊的男人。
難怪他見到自己時會有那抹傷痛,是想起了她的生母丁佳欣?還是為她這個不該出生的孩子痛惜?那個默默,比自己大不了幾歲吧?按理,她是自己的後媽。
那天她給了自己那個鐲子,是什麼意思?這就算承認她了嗎?
嬌妻在懷,陳豫北當然不方便認這個私生女。
武文嫣還真沒罵錯,她就是一個有娘生沒爹要的野種!
如果不是林子葉抱她回家給她姓氏,如果出生只有四斤重的她能苟且活下去,她應該是在孤兒院長大。是一個姓黨,或是姓國的孩子。聽說孤兒院裡沒有姓氏的孩子只姓這兩個姓。
陳晉南是一市之長,在自己的地盤上,照顧一下大哥二十年前一段情緣留下的私生女,實在是順水人情。
只是,這種病態的感情怎麼讓她撕裂般地痛?
做好了飯菜給他擺到了餐廳的桌子上,規規矩矩地站在離他兩米遠的地方叫他吃飯。陳晉南放下手裡的檔案,揉了揉眼窩,起身來到餐廳。
童童回到自己房間關上門,背靠在門上呆了半晌,才去衛生間衝去一身的油膩。
等她換好衣服出來時,陳晉南已經吃好了飯,回到書房在處理檔案。
童童收了碗,又燒了開水給他泡了杯茶。
把茶送到書房時,他抬頭看了她一眼,伸手握住她的手,把她拉到身邊,端詳了她半天,終於緩緩地說:“最近都是你那個師兄送你回家?”
童童愣了一下,隨即抿了抿下唇,點頭道:“嗯,司馬師兄有空兒會來接我。王阿姨兒子上高中了,她晚上要回家給兒子做飯。”
“以後讓石頭哥哥來接你,別麻煩你師兄。”他介面道。
“不用了叔叔,如果太晚我可以住在宿舍的。”她抬臉微笑。
揉揉她的頭髮,口氣寡淡地輕聲說:“早點去睡吧,明天一早有課。”他好像有她每個學期的課表,對她上課的情況瞭如指掌。
凌晨三點,陳晉南處理完手頭的工作,抻了抻又酸又僵的腰,習慣性地來到小丫頭的門前。
門縫透出隱隱的光亮。輕輕扭開門球,小丫頭半靠在床頭,抱著電腦歪著頭睡著了。臉上似有著淚痕。
他不知道她每天晚上是不是一直都這樣睡覺,只覺得擔心和生氣一下子湧上了心頭,這小丫頭真是不省心!
輕輕拿開電腦放在櫃子上,把她身子放平整。拉好被子。要替她電腦關機時,卻看到退了屏保後的電腦螢幕上有開啟的聊天記錄。
。。。。。。
劉珂:如果不是男朋友,幹嘛這樣一直細心呵護你?接你放學,帶你吃飯,叮囑你加衣 服。你傻啊!真是木頭小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