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世傑輕輕嘆了口氣,道:“可惜你沒有這個機會了。”
我奇道:“為什麼?”
肖世傑雙手交叉上舉,輕輕伸了個懶腰,悠然道:“前天晚上,東西兩城區的黑社會火拼,他很不幸,被人給砍了二三十刀,據說醫院也沒到送到就掛了。”
這訊息倒真的讓我心底為之一震,沒想到波哥居然死了。如果這訊息屬實的話,很可能肖世傑還不知道當天我動槍的事,當然我一點不能相信了這傢伙。
我面上絲毫沒有變色,只是輕輕哦了一聲,這倒讓肖世傑有些奇怪,問道:“你已經知道啦?”我搖搖頭,道:“沒,剛聽你說才知道。”肖世傑道:“可你好象一點奇怪的表情也沒有。”我微微一笑,道:“我自己也是混這個出身的,這種事見得多了,還能有反應?”任誰經歷了我這離奇的事,早已經把心智練得像鋼鐵一樣,不管內心再如何悸動,也不會在面上現出一點動容。
肖世傑哦了一聲,似乎換了另一個角度來看我,道:“你以前也是混黑的?”我微微點,算是預設。肖世傑很感興趣地笑了笑,道:“難怪你身手這麼好。不錯不錯!”
我反問道:“什麼意思?”
肖世傑站起身來,忽然伸出右手,向我道:“沒什麼,歡迎你來我這工作!”我猶疑了一下,還是伸過手,和他一握,冷冷道:“希望你說這話,是真心的!”來的路上,我心中已經定好了基調,要想在這留下來,應該表現得強硬一些。畢竟我這樣的身手一定是肖世傑所需要的,但如果我隨便就答應,倒會讓他懷疑了。
肖世傑點點頭,微笑道:“我不會跟錢過不去的,你是屬於能幫我賺到錢的人,我沒理由不要的。而且我確實也想和你表妹講和,讓你在我這做事,代表我的誠意,對大家都有好處,不是嗎?”
我道:“我怎麼知道我能幫你賺錢?我沒什麼文憑的。”
肖世傑哈哈一笑,道:“爽快!你既然也是混黑出身的,那廢話我就不多說了,我直說吧,我欣賞你的身手,我想你也該知道我是做什麼的。我需要你這樣的人幫我忙。”
我冷笑,道:“幫你砍人?”
肖世傑見我說得這麼直接,一雙邪惡的眼睛寒光一現,道:“應該說是對付一切不利於我們的人。當然,砍人就不一定了,我個人很不喜歡暴力的。”
我冷笑一下,道:“就這麼信任我?”肖世傑悠然一笑,忽然伸手一拉抽屜,拿出一張相片丟給我,冷笑道:“這世上有種東西叫投名狀的。”
我心中一凜,肖世傑的意思很明顯,叫我幫他收拾這相片上的人。我慢慢接過相片,心中暗暗期望這是一個能讓我下得了手的傢伙。
十三 斷腿
天是陰沉的,四周有淡淡的霧。從海平面望過去,不但看不到日出,天海間甚至沒有了哪怕一線之隔的分別。風很大,冷得讓我的毛孔強烈收縮著。海水拍岸,海鳥低飛,一個人站在鐵鏈隔擋的堤岸上,望著無盡的海面,那種在大自然面前的渺小感油然而生。
我喜歡這樣的感覺。一個人置身於天地間,宛若出塵。海水撲岸而來,擊打起的水珠濺溼了我的臉,我伸出手抹了一下,嘴邊感到一陣鹹腥。看了看錶,我望著遠方的隱約的黑影,心下冷笑了一下:“杜明澤今天遲到了五分鐘。”
這已經是我連續第三天早晨來到了海邊。視線隨著長長的堤岸盡頭望去,三個人影並肩朝我這邊跑來。
一身阿迪運動短衫打扮的杜婧蕊跑在最前面,扎著個馬尾,看上去顯得非常清新健康。一邊跑一邊回頭對後面的人笑道:“Daddy,你現在可跑不贏我了哦!”
就在杜婧蕊跑過我身邊時,我懶洋洋地張開雙手,轉過身去,活動了一下軀幹。單手支在栓鐵鏈的鐵柱墩上,開始做單手伏臥撐。
杜婧蕊似有些好奇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又大聲對後面緩緩跑來的杜明澤道:“Daddy,你今天要是輸了,晚上可要幫沈姨做飯哦!”說著一溜小跑,繼續向前跑去。
杜明澤和旁邊一個三十多歲的健壯男人對視笑了笑,向著她追了過來。跑過我身邊的,我慢悠悠地半轉身朝他瞟了一眼。只見杜明澤的額頭上已經有了汗珠,但沒有太過於氣喘,腳步一樣穩當有力。看得出肌肉仍然很結實,全身保養得很好。對於已逾五十的他來說,比起其他同齡人,已經健康很多。
從我面前跑過去的這三人,就是明澤映像的老闆杜明澤和他的小女兒杜婧蕊,旁邊那個健壯男人則是他們的私人教練兼保鏢尚雲。明澤映像是香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