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訝異她不是引用“再別康橋”裡的詩句。
“阿綺,那是觀光客玩的把戲。經歷半個多世紀,康河已非徐志摩時代那樣清澈美好。有時候甚至可以聞到臭味。只有觀光客才會想……”
“楊哥哥,你別掃興好不好?”她粗魯的打斷他的話。他就一定要破壞她的夢想嗎?“我就是觀光客呀。你到底陪不陪我去?”
寧綺就是有辦法把要求講得像命令一樣。子逸聳聳肩,旋過身轉向其他人。
“阿綺說要去遊河,大夥一塊去吧。”
誰說要一塊去的?這個傻瓜!
寧綺咬牙暗恨,眼裡一閃而過的懊惱,令若薇恍然大悟。在倫敦時,夏譁曾對她提過寧綺有暗戀物件,她想不通是誰。抵達劍橋的前一晚,寧綺坐立不安,眼裡有著因期待而生的焦慮。
原來她喜歡上楊子逸。
若薇微扯唇角,決定暗助好友一臂之力。
“寧媽媽,我有點口渴,不想遊河。”
知女莫若母,雲秋哪裡不明白女兒的心事。她順著若薇的話道:“我也不想遊河。阿紀,你去買點飲料、點心過來,我們就在河邊野餐好了。你們看這片草坪看得人多舒服呀。子逸,你陪阿綺去,我們在這裡等。”
“楊哥哥,我們現在就去。”寧綺不容他猶豫,強拉著他走。
子逸向船家租了艘雙漿划船。
“那種撐篙船我可不會。阿綺,你將就這個。”他之所以這麼說,還不是徐志摩害的。偏愛在詩文裡賣弄浪漫,什麼尋夢,撐一支長篙。自己都笨手笨腳不會撐,還鼓吹個什麼!
寧綺只求能撇開眾人和子逸獨處,哪還會計較是乘哪種船。她興高采烈的與子逸共乘小舟,看那雙槳在心上人有力的臂膀操作下,劃破水面向前行。
他多麼英俊強壯呀。
從短袖襯衫袖口露出的手臂,黝黑修長,隨著搖槳的動作,展現出強而有力的肌肉起伏。
陽光灑在他年輕的俊容上,不動如山的沉穩氣勢更加明顯。清秀溫文的眉目,給人易於親近的好感,眼角泛出的一抹精悍,卻顯示出他擁有強悍的實力,不容人輕視。
他的輪廓剛毅,優雅的談吐流露出尊貴的氣質,骨節粗大的手掌,又顯示出他並不是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兒。寧綺知道子逸對建築有著狂熱的興趣,小時候便會自己蓋樹屋,設計建築模型。在英國唸書的期間,常常利用假期實際到工地體驗建築工作。
他是個實際的男人,陪她賞曇花大概是他一生中做過最浪漫的事吧。寧綺靜靜注視他,似乎想從那張俊朗的容顏研究出他是憑哪一點令她魂縈夢繫列現在。
大哥那群朋友中,子逸不是最英俊的;比起夏曄的俊美,博智的娃娃臉,他要遜色些。最會逗她的人也不是他,耀庭常常送她新奇有趣的玩物,夏曄則常和她鬥嘴。
但和子逸在一起時,她好快樂。那種快樂是和其他人在一起時不曾有的。寧綺從很小便明白,子逸將成為她生命中重要的人。
“我只租半小時喔。阿綺,你是要我一直劃,還是到濃蔭處躲一下熾熱的豔陽?今天的天氣晴朗,我是不打緊,就怕你們女生愛美,不喜歡紫外線。”
上船後便沉默不語的子逸突然冒出一串話來,著實把寧綺嚇了一跳。但這提醒了她,不能只顧著發呆,忘記正事。
“楊哥哥,你想劃便劃,不想劃就停下來。我邀你坐船隻是想跟你獨處,談談話。”
“喔?”子逸狐疑的揚起俊眉,“我以為你是要聽水底翻的音樂,還有什麼夢意與春光呢。”
寧綺瞼一紅,氣惱的瞪他,“楊哥哥,你不要說這種話諷刺我。”
“阿綺,我沒有諷刺你。”他聳聳肩,表情無辜。
他是不會諷刺人的。寧綺知道這點,但子逸卻不明白無心的話最是傷人。
“你……為什麼都不回信?”總算將積壓在心底的委屈一古腦說出。寧綺專注的盯著他看,即使他瞼上再細微的表情都別想逃過她銳利的眼光。
“我沒回嗎?”他露出一抹茫然,“我不是有寫卡片……”
“就聖誕節和我生日。一年你只寫這兩次,五年來的卡片內容千篇一律;不是祝聖誕快樂,便是祝生日快樂,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她憤慨的語氣,眼中咄咄逼人的怒氣,令子逸難以招架,瞠視無語。
“可人家給你寫過多少信?從一開始的一星期一封,到後來傷心失望的一個月一封、一年兩張卡片。你什麼時候理過我?有時候我不禁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