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心的疼在記憶中攪動。那埋藏在心底深處的絕望與恐懼,宛如一雙鉗腳在肅殺的幽暗裡剪呀剪的,把所有的喜悅與希望全給剪碎了。
嫁給我!
他在激情裡不斷要求著,卻只讓她感到心冷。
他求婚的理由只有一個:因為她是寧綺,他最好的朋友寧紀的妹妹,他視為妹妹般疼愛的人。
他不是因為愛她而求婚。他是因為佔有了她的處子之身,基於騎士精神及雙方的友誼才提出婚約。
寧綺不要他因為這種莫名其妙的責任感而娶她。如果他不能愛她,就讓他們擁有一夜美好的激情回憶,而不是在婚姻的牢籠裡憾恨到老。
決定了。她是不會嫁給他的!儘管心裡一陣刺痛,淚如泉水湧出,寧綺仍痛苦的下了這樣的決定。
她悄悄的離開他溫暖的懷抱,輕手輕腳的到浴室簡單梳洗。
他仍睡得很沉,顯然一夜的激情著實累壞了他。寧綺收拾好行李,靜立在床邊凝視他的睡顏。
她眼中有著複雜的情緒,明明渴望他,卻不得不離開他。就像當年從英國逃走一樣,她的大膽行徑再度使得她無法面對他。她害怕他會基於責任感及同情,硬要逼她和他結婚。
驕傲和自尊使得寧綺無法接受沒有愛情基礎的婚姻。除非子逸深愛著她,否則她寧願兩人間只有一夜歡情。
該走了。奶油般的晨光從遙遠的天際傾洩下來,透過窗簾的縫隙微露光明。寧綺俯下身將唇深深地印在他飽滿的額頭,這是個離別意味濃厚的悲傷之吻,她戀戀不捨的站起身,背起行李袋往門口走去。
別了,她悄悄的來,也悄悄的離開,然而心情再無法同從前一般。經過這一晚,子逸將在她生命中重新佔有一席之地。
不管疾如飛矢的時光如何推移,寧綺知道,她將永遠忘不了他。
揮一揮衣袖,她所帶走的不是雲彩,而是一晚的激情回憶。
∞ Φ 風の谷 Φ ∞∞ Φ NauSicAa Φ ∞∞ Φ 風の谷 Φ ∞
鈴聲不放棄的持續響起,子逸迷迷糊糊的醒過來,順手去接床頭几上的電話,餵了半天,沒有人回應,而鈴聲仍繼續響著。
他放下話筒從床上坐起,惱怒的目光搜尋著煩人的鈴響發聲處,終於從掛在衣架上的西裝外套,找到噪音的來源。
這一發現,讓他頓時醒悟到他身在何處。
寧綺呢?
身邊的床位已空,而且是冷的。吵人的鈴聲讓他暫時無法追究這點。他跳下床,赤裸著身軀走到衣架前,從西裝口袋裡取出行動電話。
“喂?”
“子逸,你在幹嘛?你知道媽找你找得好辛苦嗎?我打去你公寓和公司都沒人接聽,打你行動電話,又響了半天你才接。子逸,你到底在幹嘛?”聽筒裡劈頭傳來一陣委屈的抽噎。
“媽,發生什麼事了?”如果不是有緊急事件,母親不會打行動電話找他。
“你爸爸……”
“爸爸怎麼了?”
“你爸爸進醫院了!”
突如其來的壞訊息令子逸一怔。
“爸爸為什麼住院?”
“因為感冒血壓上升,醫生安排他住進加護病房……子逸,媽不曉得該怎麼辦,你趕快回來吧!”
“您別擔心,我安排一下,立刻趕回來。媽,等我確定好機位再打電話回家,您有事就以行動電話聯絡我。就這樣……拜。”
結束通話電話後,沮喪與惱怒毫無預警地湧上來。
一早被電話鈴聲吵醒,發現昨夜還擁有的美好世界在一夕間被顛覆了。父親重病,愛人莫名失蹤,子逸陷進憂慮與被人拋棄的傷痛。
他看了看手錶,發現時間還不到八點,他憤慨的逡巡房間,沒看到半件屬於寧綺的私人物品。這下他可以確定這妮子已經卷鋪蓋逃跑了!
他拿起話筒撥給飯店櫃檯,詢問寧綺是否已結帳離開。
櫃檯小姐熱心的回覆他。
“寧小姐在清晨五點四十五分結帳離開。交代我們在中午前不要進房打擾她的客人。”
子逸一聽更氣。他可以肯定寧綺是故意的。她再一次逃避他,就像上次不等他從愛丁堡趕回來,便倉皇離開醫院,搭機回臺灣一樣!
只是這次她別想再如願,因為他不准她再逃了!
子逸進浴室沖涼,穿上衣物後,憤然離開紐約宮飯店。搭計程車回寓所的路上,他先撥電話給秘書,要她訂一張回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