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發光,興奮地介面道:“就這麼辦吧,我也和你們一道去,人多好辦事。”
“辦這件事得偷偷摸摸,人多才會壞事,你別去。襲朔日阻止他。
“老兄,難道你們想以真面目潛入幽冥府嗎?別逗了,萬一被發現,那就不是一條龍上剮龍臺,而是兩條龍了。”襲釋穹嗤地一聲笑,“我有個更萬無一失的計劃,我們三個人分別變成牛頭馬面和幽魂,忙亂中才不容易被人識破。”
襲朔日點點頭,轉頭看著襲攸冥。
襲攸冥一直默默聽著,這個提議對他是個大誘惑,他沉思了半晌,終於點頭答應了。
“也好,就這麼辦吧。”
陰風楓楓,黑霧漫漫。
襲攸冥所變幻成的幽魂與襲朔日、襲釋穹變成的牛頭馬面,混在一群吆喝喧譁的牛頭馬面中,悄梢行過山不生草、峰不插天、嶺不行客、洞不納雲、澗不流水的背陰山,避開追魂太尉和勾司人的耳目,偷偷潛進森羅殿後的司房裡,逐一檢視生死文簿。
襲攸冥檢閱到了晁東國,急忙找出伏冉靈那一欄,果然,除伏冉靈三個字以外全部是一片空白。
“想清楚了沒有?”襲朔日壓低聲音,問。“你打算給她什麼樣的命盤?”
襲攸冥怔了怔,抬頭望定他,猶豫不決。
“到現在還沒想清楚?沒時間了!”守在司房門口的襲釋穹急著說。
“她說這一生不想嫁人,但一個女子孤獨終老十分可憐。襲攸冥低低說道。
“要不安排幾個義子給她也行,讓他晚年有靠。襲朔日提議。
襲攸冥蹙著眉,認真思索著。
“也好。就這麼辦吧。”他剛提起筆想寫,突然問,有行鉛灰色的字型從雪白的紙面上隱隱浮了出來,由淺漸黑。
襲攸冥愕然一怔,細細讀來,竟是??
“伏冉靈,庚西年三月初三申時壽終,年一十九歲。”
襲攸冥大驚,揪往襲朔日的衣衫急問。
“今天不就是三月初三嗎?”
“未時過去了,此刻恐怕已經是申時……”襲朔日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嚇呆住。
剎那問,襲攸冥的臉上失了血色,不假思索,反身便衝出司房。
“你想幹什麼!別太沖動!”襲朔日和襲釋穹大叫,兩個人奮力制住他。
“她不能死!襲攸冥急欲掙脫。
“你胡說什麼!她早晚都會死的!襲朔日對著他吼叫。”你現在就算救下她一條命,她也不過只能再多活個幾十年,最後仍是一死,接下來呢?你要如何收拾殘局?如果再比現在更亂,老實說我們也幫不了你了!襲釋穹忍不住大罵起來。
“你們不明白??”襲攸冥發狠地掙開他們兩個人,深深抽口氣,低啞地說。“她能多活幾年,對我來說都是很重要的事。”
“你是傻瓜嗎!多活幾年能有多重要,隨便一眨眼就過了。襲朔日嗤鼻笑道。
“我相信你所面對的不比我聰明。襲攸冥推開他,冷靜而決絕的朝外走去,一邊丟下話??”別跟過來,我不要你們幫忙,一旦出了什麼事,我不想把大家都拉下水。“
襲朔日和襲釋穹愕然的對望著,只能呆呆的看著他的背影沒入黑霧紛紛的險地之中。
一切如謎。
第六章
已經接近申時了。
一行人在急風密雨中抬著兩頂金碧雕飾的轎子及幾箱豬羊牲禮,喧喧嚷嚷,萬分艱難地朝青浦河口行去。
兩頂轎子中分別綁著伏裘和伏冉靈父女兩人。
狂風掀開了伏冉靈的轎簾,她仰起了臉,呆看著轎子外灰重的天色,大雨做了重重的簾幕,除了雨聲,她也隱隱聽見了青浦河悶嘯的聲音。
今晨,天未亮,她被七、八名宮女喊起,在詭異莫測的氣氛中被強迫沐浴、更衣下上妝。
沐浴於香草清水之間時,她再也忍不住焦慮地追問??“做什麼?莫非要我侍寢?”
“雖說是侍龍寢,可你侍的卻是青浦河的龍哪。宮女們發出尖銳的笑聲,眼神幸災樂禍地瞧著她。
伏冉靈瞬間明白了她的命運,原來,廣仁王拿她當血祭龍神的祭品。
走到這一步,遠在她的想像之外,面臨死亡的恐懼利爪般地攫住她,令她不寒而慄。
當宮女壓迫似地替她穿上豔紅、花團錦簇的新嫁衣,並綁縛在花轎之上時,他驚懼的情緒竟莫名地靜定了下來。
也許是出自於一種出嫁的心理,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