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帝傳旨的聲音彷彿平地驚雷,讓襲攸冥無處逃遁僅存的期望徹底燃成灰燼,他心中非常明白,這個懲治已是天帝所能給他最寬厚的恩寵了。
他倔傲地不肯求情,直視著天帝冷漠冰寒的雙眼,他咬緊牙關叩謝恩典,回眸之間,他看見了天帝眼中一閃而逝的柔和光芒,心念一動,預知自己的賭注並未輸聲。
他冷靜了下來,在絕望中生起了一絲希望。
襲攸冥為了避免伏冉靈被四大天王及五方揭諦發現,便封往了祭賽宮的大門,並念動真言,隱密地將她藏在祭賽宮中。
伏冉靈完全不知道襲攸冥已被天帝拘壓在極北的冰山底下,她以為他頂多像平時那樣,離開個一時片刻便會回來。
她安靜地坐在花架下煮茶、賞花,仔細將飄落的花瓣一片片拾進瓷盤裡,不讓落花成泥。
在這個分不清白天黑夜的祭賽宮中,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她無法計算到底等待了多少時間,直到茶涼、心慌。神魂不定。
她走出花園,一路叫喊“迦耶”的名字,平日只要她一叫喚,迦耶便會立刻現身,但此刻卻無論她怎麼呼喊也喚不出來。
她忐忑不安地在大廳中來回踱步,愈等愈是心慌意亂,每一個時刻都是那麼的迂緩難熬,她直覺感到不對勁。
一種無法言喻的恐懼籠上心頭,腦海中忽然想起了襲攸冥日前說過的話。
“冉靈,既然我們都選擇愛,就要有願賭服輸的勇氣,只要你好好活著,我們總有相聚相守的一日。”
她這才猛然省悟襲攸冥這些話中的真正涵義,倏然明白了他所決意麵對的嚴苛處境了。
狂猛襲來的劇痛震裂了她的魂魄,一顆心頃刻墜入深不見底的萬丈絕墊,徹底地支離破碎了。
“伏姑娘,你怎麼了?”
迦耶突然出現在她眼前,見她臉色蒼白似雪,急忙扶住她顫抖的雙肩。
“攸冥人呢?”伏冉靈反手抓住他,指尖深深陷入他的手臂。
迦耶臉色微變,變得和她一樣白。
“伏姑娘,王……他……”
“他死了?”她的腦中一陣轟然巨響,呼吸和心跳停煞,幾乎昏厥。
“沒有,王還活著,但是……恐怕現在的他是生不如死了。”迦耶哽咽地說著,禁不住淚如雨下。
“‘生不如死?”她梗住,渾身抖瑟,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天帝將他拘壓在極北方的一座萬年冰山底下,受罰期限是五百年。”迦耶哭著繼續說。
尖銳的痛楚終於潰決了,伏冉靈環抱往顫抖的自己,淚水瘋狂滾落。
“攸冥!”她痛哭嘶喊,戳破虛空。
怎麼可以?他怎麼可以一聲不響離開她?怎麼能一個人躺在寒冷的冰山下?
“帶我去……帶我去……”她硬嚥不能成聲,虛軟地搖撼著他。
“不行。迦耶扶著幾乎軟倒的她坐下,安撫著。”伏姑娘,你要冷靜一點,王命我好好照顧你,我怎能讓你去冒那麼大的險。“
“迦耶……我求你……求你……”她力竭聲嘶,緊緊揪扯著他的衣襟,狂亂地搖頭哭泣。“我不能……不能在這兒枯等五百年……我不能……”
“伏姑娘……”迦耶震動地看著她,她那雙盈盈然的大眼睛裡盛滿了無盡的悽楚與哀求,他深深地被她打動,眼眶溼潤起來。
“迦耶,我真的不要留在這裡,我要去找攸冥,求你帶我去……”她搖著他的手臂懇求著。
“伏姑娘,不是我不肯帶你去,而是‘載天寒’位在很遙遠很遙遠的極北之地,就連我都無法一天、二天,或是十天半個月能到得了,又何況是你。他小心翼翼地解釋安撫著。
“你難道無法御風駕雲?”她掐緊他的手,嚥著淚問道。
迦耶慚愧地低下頭,面有難色。
“這……我小小法力只能騰雲罷了,還稱不上駕雲,王還曾經笑我騰雲慢得像老牛拖車,而你又是凡骨凡胎,以我的法力實在也載不動你。”
伏冉靈聞言怔了怔,慢慢地深吸一口氣,神色漸漸平靜了下來。
“沒關係,迦耶,只要你肯把我帶出東海,我慢慢走,總會走得到你所說的‘載天寒’。”
“慢慢走?”迦耶驚喊,目瞪口呆地盯著她。“你可知道從這裡到‘載天寒’有幾十萬裡的路,慢慢走得走上幾十年啊!”
“總比在這裡苦苦的傻等好吧?伏冉靈含淚微笑,緩緩地,不容質疑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