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才壯行色,何況永樂皇帝極為尚武,尋常的皇室規矩他不大在意,反而最喜歡行伍風格,所以眼見那儀仗與平常鑾仗不甚相同,周王和夏潯也不以為然。
眼見大軍將到面前,軍伍中一員將身穿鎖子甲,頭戴金鳳盔,騎一匹通體雪白的駿馬,一身金龍錦衣,乍腰猿臂,滿臉虯鬚,威猛不可一世,周王和夏潯不禁為之動容,兩人互打一個眼色,連忙一起趨前,一旁負責司禮的官員不敢怠慢,立即揮手喝道:“放炮!鳴號!”
“嗵!嗵!嗵!”
“嗚~嗚~嗚~~~”
巨炮震響,鼓號齊鳴,周王、世子和夏潯腳下加快,迅速走到前方剛剛駐足的軍陣之前,長揖一禮:“臣等,恭迎皇帝聖駕!”說著,三人齊刷刷一撩袍裾,就要拜倒塵埃,前方兵馬分開,傳出一聲長笑:“王叔、世子、國公,切莫行禮,高煦只是替父皇打個頭站而已!”
三人一呆,抬頭再看,那騎白馬馳出陣來,馬上端坐的竟然是朱高煦。朱高煦比以前更壯了,也更成熟了,一臉的虯鬚,無論身形相貌還是氣質,都酷肖永樂皇帝,再加上他騎的乃是皇帝的御馬白駒,三人竟然把他錯當成了朱棣。
周王眉頭微微一皺,頓時大為不悅,如果他不在這裡,只是夏潯或世子前來相迎,朱高煦大剌剌地在陣中受禮也就罷了,畢竟他受封漢王,爵祿地位僅次於皇帝。可是王與王也有高低上下之分,他又不是太子,他是漢王,自己是周王,自己這個周王可是他漢王的叔叔,這朱高煦若早早獨騎出陣,豈能被他誤會?
周王心中不悅,卻也不便表現明顯,只是輕輕哼了一聲,直起腰來,拂然不語。
夏潯不以為然,重又施了一禮,微笑道:“臣楊旭,見過漢王殿下,殿下威風八面,酷肖聖上,方才遠遠一瞧,臣真以為皇上聖駕到了呢!”
這時,周王世子才上前作了一揖,說道:“臣弟見過王兄!”
朱高煦哈哈一笑,抬腿躍下戰馬。此番隨皇帝徵北,他的表現可圈可點,深得父皇歡心,不但賜了御馬白駒給他,還賜了他一支護衛。本來,朱高煦封為漢王后,就該配有三護衛的兵馬,但是他一直賴在京裡不肯就藩,這三衛兵馬自然也就不用給他。
可是此番他隨父徵北,屢立戰功,重新獲得了朱棣的寵愛,他試探著向父皇要一支護衛,而且指明瞭要天策衛,朱棣竟然準了,朱高煦當真是得意至極。天策衛!天策衛啊!歷史上也曾有一支天策馬,卻是秦王李世民的親軍護衛,父皇答應把天策衛給他,這意味著什麼?
此刻,朱高煦已把自己這個朱老二當成了玄武門兵變成功的李老二,自然得意洋洋。
朱高煦下了御馬,志得意滿地上前幾步,腰也不欠一下,向自己的王叔行了個極勉強的叉手禮,說道:“王叔,請恕小侄甲冑在身,不能全禮!”
周王大怒,夏潯卻適時把手搭在了他的臂上,做出邀他同行的姿勢,趁勢向他遞個眼色,安撫了周王,這才轉向朱高煦,微笑道:“周王殿下恭候聖上多時了,請漢王殿下帶路,咱們一同去見聖上吧!”
三不剌川,神猴嶺。
萬松嶺和公孫大風正狼狽地奔走在山谷之間。
萬跑跑被夏潯追得上天入地,好不容易跑到滎陽,以為在這兒可以安靜一時了,卻不想夏潯陰魂不散,竟又追來,真是嚇破了他的苦膽,萬松嶺把心一橫,乾脆北走出關,打算到關外去躲一陣子了。反正他和公孫大風都懂蒙古語,逃到關外蒙古人的地盤,憑他們的本事也能過活,在這兒熬個三五七年,等到風平浪靜了再回中原也不遲。
兩個人正行走間,突然一聲吶喊,憑空飛出幾道套馬索,將兩人套了個結結實實,隨即從小道兩旁的灌木叢中閃出許多殺氣騰騰,手持弓刀的蒙古大漢來。
萬松嶺一見刀槍加頸,趕緊用蒙古語喊道:“請問你們是哪個部落的英雄,我們兄弟兩個只是普通的山民牧人啊,請不要傷害我們、不要傷害我們吶!”
旁邊一個不曾動手的大漢沉聲吩咐道:“搜搜他們,看看是不是韃靼人的奸細,如果是尋常人,剁了算了!”
萬松嶺聽了心中咯噔一下,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人?這兒是韃靼人的地盤啊,怎麼他們反要殺韃靼人?若說他們是漢人,從他們的穿著打扮、髮式面板,乃至那一口極地道的蒙古語,卻又著實的不像。萬松嶺心中又是奇怪又是害怕,饒他智計百出,碰上這種草菅人命的主兒還能有什麼辦法?
原來,這個地方是韃靼人的地盤不假,可是這夥人卻是瓦剌的人馬,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