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軍中飲酒,秩序混亂之際,帖木兒的親軍護衛營也不可能散漫異常,更不可能允許人接近帖木兒,眾目睽睽之下要接近他都不可能,更不要說是刺殺了。
再者,要想讓軍中開禁酒令,除非發生了能叫帖木兒異常高興的大事,大哥能有什麼辦法,幹一件叫帖木兒欣喜若狂、開禁酗酒的事情?以國公的能力,恐怕除非是令我軍詐敗,叫帖木兒的軍隊打一場大大的勝仗。
可是這東西方兩大強國碰撞的第一仗,于軍心士氣至關重要,如果詐降,只有將帥可知,勢必不可能告訴士兵們知道,士氣沮喪低迷到了極點,只怕要弄巧成拙,真個葬送了整個戰爭的勝利。何況國公如今身陷敵營,哪有可能聯絡上大明的軍隊,並叫宋晟將軍依照他的主意行事?”
“大哥,怎麼樣,想出辦法了麼?”又過許久,劉玉珏實在忍不住問道。夏潯搖搖頭道:“這件事,我需要好好想想。”
劉玉珏嘆了口氣道:“大哥,要打帖木兒的主意,實在是難如登天,尤其是時間緊促,容不得我們深思熟慮認真準備,大哥,如果實在不行,咱們就執行下策吧,不管成功與否,只管動手行刺,關鍵時候留下指向哈里蘇丹的證據,逼反了帖木兒的右路軍,這也是奇功一件吶!”
夏潯搖搖頭道:“如果行刺實不可為,才能出此下策,但有一線機會,就要儘量殺掉帖木兒。帖木兒帝國太龐大了,而這麼龐大的一個國家,維繫它的就是帖木兒一人,如果帖木兒不死,哈里蘇丹帶不走太多人的,也無法造成帖木兒帝國的內亂。”
“如此強大的一股勢力,要從外部征服它,需要付出重大的犧牲,而從內部著手,卻能事半功倍。我們好不容易有了哈里蘇丹這個內應,怎麼可以輕易放棄?何況,我對刺殺帖木兒,已經有了幾條腹案,成功率都有三成以上!”
夏潯深深地吸了口氣,道:“刺殺一位君王,有一成可能,就已值得冒險了,何況三成?不過,我這幾條腹案,都無法做到殺人無形。玉珏,最高境界的刺客,不是一擊必殺,也不是無人知道是你殺的人。”
劉玉珏驚道:“一擊必中,已是高手,事了拂衣去,不留身與名,更是超一流高手,這還不成,那要如何才是最高的境界?”
夏潯道:“最高境界是要死者死的不像是被人殺死的,唯其如此,才是最最成功的行刺,才能獲得最大的利益!我之為難,正在於此,如果一天之內,我還想不出更為妥當的辦法,我會從我已經想到的幾個方案中拿一個出來執行的。”
說到這裡,夏潯不期然地想起了他在青州除掉錦衣衛四大密探的事來,張十三心腸狠、馮西輝武功高,劉旭生性謹慎、安立桐狡猾多疑,可他把這些絆腳石都一一除掉了,當時他所用的辦法,就已做到了“事了拂衣去,不留身與名”的境界,人人都知道他們是被人殺的,卻無法找出殺人的人!
一擊必殺,那是一個高明的殺手,也是許多殺手一生追求的境界,可是殺人無名,才是更加高明的境界。一個殺手,如果在殺手界名聲遠揚,甚至什麼排名第一、第二,這個人就離死不遠了。
真正高明的殺手,是無人知道你是如此高明。而這,還不是最高的境界,更加高明的境界,是殺了人,卻叫所有人都認為被殺者只是自然的死亡。這需要智慧,需要極其高明的智慧,還需要縝密的心路和嚴密的邏輯推理能力。
自出青州,夏潯與天鬥、與人鬥,智計百出,有勇有謀,每一道關、每一個坎,都被他闖過來了。而這一次,他還需要與自己鬥,唯有超越自己,他才能設計出一個完美無瑕的殺人計劃。
他需要闖過重重警戒去刺殺一位君王!
他需要把這位處於嚴密保護下的君王成功擊殺!
他需要把這刺殺,掩飾成一個自然死亡!
他需要儘量保證自己的人在殺人現場全身而退!
最後,他需要擺脫自己的“盟友”,帶著男男女女、大大小小七八口人安然返回大明!
他所設計的計劃,必須儘量保證可以連過五關,而這任何一關,都是幾乎不可逾越的一座巔峰!
帖木兒今天的精神很好,這個六十九歲的老人靜靜地坐在他的白熊皮座椅上,側著身,臉頰貼在柔軟的皮毛上,認真傾聽著部下們的意見。
沙哈魯的左路軍姍姍來遲,終於趕到了集結地點。對此,帖木兒並未給予過多的苛責。他是一個冷血的、鐵腕的君王,但他同時也是一個大家族的家長,一個父親。老兒子,大孫子,總是格外受到長輩疼愛的,對帖木兒這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