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定是有事情了,我正要與玉珏和陳東、葉安去酒樓坐坐,你的事急不急,若是不急,不如一起來,喝杯酒,慢慢說。”
薛祿的性子很直爽,也不隱瞞,咧嘴笑道:“末將心裡比較急,不過事兒並不急,那末將就叨擾國公一回了。”
一行人重又上了馬,一齊往前走,到了秦淮河畔,找到一家不算很大,卻雕欄畫棟很是精緻的臨水小閣,三人進去,直上二樓,在臨窗一張桌前坐下,那窗上放著碧紗的簾籠,防止蚊蠅飛入,透過簾籠,窗外景緻清清楚楚。
窗外臨河,正有一條小船兒,躲在樹蔭下,纜繩拴在粗大的樹根上,一個頭發蓬鬆的船孃懶洋洋的剛起,端著一盆衣服,剛到船頭蹲下,正在清洗衣物,知了猶在樹上聒噪,叫人聽了從心底裡提不起氣力來。
不一會兒,酒菜上齊,幾人也不客氣,便提箸吃食,舉杯飲酒。薛祿和劉玉珏分坐在夏潯左右,哼哈二將坐在下首,夏潯便吃了口菜,便問道:“薛兄今天忙忙碌碌的,何事尋我?”
薛祿早就憋著一肚子話等機會呢,聞言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國公爺,您不是管著大報恩寺呢麼,手底下有幾萬號匠人,嘿嘿,末將這個……呃……”
夏潯失笑道:“以薛兄的性格,什麼時候變得這般吞吞吐吐了?”
薛祿忸怩了一下,又向夏潯靠近一些,小聲道:“國公爺,是這樣,金陵城東有一座桃源觀,您也知道,江南好佛之風甚盛,道教不甚流行,這偌大的金陵城裡,大家都知道的道觀,其實就只皇家興建的朝天宮這麼一處地方。
所以,這桃源觀香火十分冷淡,那道觀裡有幾畝地,觀裡的仙姑主要靠種地、繡荷包兒賺點吃用,幾乎指不上信徒們的供奉。如今那道觀年久失修,連風雨都不能遮蔽了,也太可憐了些,觀裡窮,拿不出錢來修繕。因此,末將就想幫個忙,把這道觀修繕一下,可是末將手裡雖有點錢,可也不多,若用來僱請工人、購買木料、漆料、磚瓦各種材料,實在濟不得甚麼事。”
這倒是實情,像薛祿這樣的武官,能有外撈,但也有限。地方的將領,多多少少總有侵佔兵餉的行為,他們的主要外撈就在於此,其實也不算多,這時候的大明吏治還是很清明的,膽大包天的貪官當然有,但是在大明這麼多官員裡邊,仍然屬於少數。
而朝廷上的武官,外撈就更少了,薛祿在五軍都督府做事,主要的灰色收入,是靠地方的武官們進京的進獻的那點孝敬,薛祿口挪肚攢的,給老家蓋了大宅子,這次給老父過壽,又是大操大辦一番,他說手中閒錢不多的話,當是實言,如此說的話,他修繕道觀的義舉就更顯難得了。
夏潯不禁肅然起敬道:“沒想到,薛兄這等粗豪的軍伍漢子,竟還是一位虔誠的道家信徒呢!”
“嗨!啥佛呀道的,我都不信!”
“啊?”
“呃……信!對,我信!我信玉皇……太上老君!”
薛祿看看夏潯促狹的眼神兒,有些不好意思了,大黑臉稍稍紅了一下,這才壓低了嗓門道:“國公爺,我就跟您說,您可得替我保密呀。”
夏潯笑道:“你說!”
薛祿吭吭哧哧地道:“是這樣,那桃源觀裡,有一位仙姑,嗯……這位仙姑……”
說到這兒,薛祿忽有所覺,倏地扭過頭去,陳東和葉安幹殺手出身的,反應多快,早就將前傾的身子坐正,豎起的耳朵放平,筷子上下翻飛,片刻功夫已經塞了一嘴的菜,而另一側豎起耳朵傾聽的劉玉珏業已恢復了常態,悠然自若地正望著窗外那位洗衣服的船孃。
薛祿放下心來,又靠近夏潯,低聲道:“末將挺喜歡……挺喜歡這位仙姑……”
他這一說話,劉玉珏和陳東、葉安的耳朵又豎了起來。
夏潯詫異地睨了他一眼,猶豫道:“這個……薛兄,你可是朝廷二品命官吶,官員就算是納妾,對方的身份也不能這麼不挑剔啊,人家姑娘是位出家人,這不太妥當吧……這事兒要是讓有心人鬧將起來,到皇上面前參你一本,於你的官聲可大為不利。”
薛祿急道:“不是!國公有所不知,那位仙姑不是真正的出家人……”
薛祿說漏了嘴,只好無奈地嘆一口氣,說道:“我是千方百計從那觀主嘴裡打聽出來的,是這樣,國公爺,這位姑娘是在家鄉受惡霸逼婚,扮作仙姑逃出來的,虧她一路繞過巡檢關隘,可到了這金陵城裡卻是寸步難行了。後來是那觀裡的老仙姑看她可憐,收留了她。因為她的身分見不得光,再說一個女兒家,又能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