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已透出殺氣!
夏潯急切地道:“妙弋,我只想和你說幾句話!”
妙弋緊緊咬著下唇,咬得下唇發白,盯著眼前的夏潯,突然萌生了一個可怕的念頭:“殺了他!”
他只是個粗通拳腳的紈絝子,我手下卻有幾個身手了得的沙漠刀客,只要一聲吩咐,他們會馬上毫不猶豫地下手,只要殺掉他,就永遠沒人再知道我的屈辱和孃親的屈辱,在這沙漠裡,從來沒有綱紀國法,不要說他是個國公,就算他是個皇帝,也一樣殺得!
妙弋的目光突然寒冷如刀,她遠涉西域,嫁人生子,十年歲月,少女時的荒唐迷戀早就被她拋開了,她現在深愛她的丈夫、深愛她的孩子,她珍惜自己的生活,她不想任何人來把它破壞,尤其是他!看到楊旭的剎那,她想到的只有屈辱、只有恨,要擺脫這夢魘,唯有叫他死!
“叫他過來吧!”
一個“殺”字,就咬在妙弋的唇邊,可她最後吐出口的,卻只是這樣一句話。
事情是該了結了,可是不知怎地,她還是想聽他再說一句話,哪怕是一聲:“對不起!”
幾個武士猶豫片刻,讓開了道路。
這些刀客雖然是粗獷的沙漠漢子,卻也機警的很,此時連他們也看出自家夫人與眼前這個男人之間似乎有些蹊蹺了,主人是如何的寵愛這位夫人,他們比任何人都清楚,如非得已,他們寧可違背主人的命令,也不敢得罪這位三夫人。
得罪了主人,主人發頓脾氣、鞭笞幾下也就算了,得罪女人?那罪可有得受了。
夏潯慢慢走到妙弋身邊,他的心裡也在掙扎:要不要告訴她實情。
說出來他並不怕,要洩露他的身份就得揭開妙弋自己的醜事,所以妙弋不可能洩露。再者,他現在已經是什麼身份?就算馮西輝、張十三、安立桐、劉旭四個人突然又活了過來,把官司打到御前,信誓旦旦地指證他不是楊旭,也不可能再扳得倒他。
但是他無法確定妙弋對那死鬼楊旭,現在到底是愛多一些還是恨多一些,他不知道是說出真相才能得到她的幫助,還是保持這個身份才可以,所以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我們……到那邊胡楊樹下談談,好麼?”
夏潯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她的表情,試探地說。
妙弋沒有說話,她咬著唇轉身,走向另一側的蘆葦叢。
現在每一道好奇的、狐疑的目光,對她脆弱的心靈都是不可承受的打擊,她只想避到無人的地方去,夏潯沒有猶豫,馬上舉步跟了上去。
身影行處,激起蘆花無數。
嬴戰家的幾個刀客眼看著兩人消失在蘆葦叢中,不禁面面相覷:“壞了!這人與我家三夫人到底是什麼關係?這要是……”
他們轉首,再度望向蘆葦叢,好像看見一頂大大的綠帽子正從其中冉冉升起,飄向他們的駐營之地……
第783章 只此一次
蘆葦隨著輕風的搖曳沙沙地擺動,潔白的蘆花隨風飄起,盪漾在兩人身邊,彷彿下起了雪。
迴風流“雪”,迷離了他們的面龐,迷離了他們的眼。
總有那麼一個人,相見不如懷念。總有那麼一個人,才下眉頭,卻上心頭。愛也好,恨也好,一輩子,能有幾人讓人刻骨銘心?要經歷多少,才能夠寵辱不驚,閒看堂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漫隨天外雲捲雲舒?
妙弋睇著眼前這似陌生、又似熟悉的面孔,雙腿在突突發顫,心兒跳得彷彿正在戈壁上奔跑的一隻羚羊。可是,她彷徨的意念卻很快堅定下來:她不管這個男人是誰,不管他現在是什麼身份,他不可以破壞自己的幸福、不可以傷害自己的親人,否則,她一定要捍衛屬於自己的幸福!
“你要說什麼?”
這句有些沙啞的話說出來,妙弋的心反而定了下來,十年來壓在她稚嫩肩上的,無形而沉重的擔子終於放下,心結因他而起,十年後再見,心結已因他而解!
“妙弋,你……”
妙弋打斷了他的話,盯著他的眼睛,彷彿在宣佈自己的主權似的,很認真、很認真地說:“我的丈夫,叫嬴戰!請叫我嬴夫人,我的閨名,不是你能叫的!”
夏潯沉默片刻,說道:“嬴夫人,你……怎麼在這裡?”
妙弋悽然一笑,幽幽地道:“我不在這裡,又在哪裡?中原,還有我立足之地麼?我家本來是做藥材生意的,往來的生意夥伴不僅限於山東一府,我怕被人看見,以致天下之大,都沒有我容身之處。迫不得已,我母女倆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