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這樣溫暖如春的帳篷裡,她渾身暖烘烘的,如在天堂。心裡面,更是甜甜的:“叔叔,真的是很疼我的!”
當晚,夏潯就寫了一封家書,次日一早,就交給每日傳遞情報的軍驛人員以最快速度送回了金陵。唐家娘子丟了女兒,這些日子肯定睡不好吃不香,這封書信送到,才算給她吃了顆定心丸。
夏潯帶著賽兒一起上路了,夏潯想先把她安置在甘肅行都司,自己在甘肅是要待上半年甚至更長時間的,賽兒自然不必那麼久,先讓她養好了凍瘡,等西琳和讓娜的使命結束,或者有甘肅官宦要攜家眷去江南的時候,再把她捎回去。
夏潯沒在長安停留,他繼續西行,很快就進入了甘肅境內,在涼州小作停留,等著宋晟派儀仗來接公主。
正在涼州一帶活動的錦衣衛八大金剛老么于堅因為紀綱的緣故,已經算是夏潯的對頭了,可他現在負責偵緝甘涼情報,而這些情報是需要第一時間報呈輔國公楊旭、平羌侯宋晟的,隨後才能報備京師。換而言之,他現在算是夏潯的臨時下屬,不得不硬著頭皮來見夏潯。
于堅領著一幫錦衣密探來到夏潯的行轅,報名求見。剛剛駐紮下來的夏潯正由涼州衛指揮負責接待著。
甘肅施行的管理,同以前的遼東一樣,也是隻有衛所,沒有地方衙門,因此這涼州衛指揮是軍政法司一把抓的,同中原的衛所將領比起來,權力大得很,儼然是一位封疆大吏。夏潯要了解這裡的軍事、民政各個方面,都需要向他諮詢。
夏潯同涼州衛指揮秦磚正說著話,老噴帶著點訕笑的表情進來稟報:“國公,錦衣衛千戶于堅求見!”
當日在桃源觀,于堅曾被老噴扇了兩個大嘴巴,又一腳踹出觀去,今日故人重逢,難怪老噴有些忍俊不禁。
“哦?叫他進來吧!”
夏潯的情報來源主要依賴自己的潛龍,不過多一個耳目總不是壞事,再者,有錦衣衛為他刺探情報,可以掩飾潛龍的存在,所以儘管夏潯與紀綱不對付,卻並不抗拒錦衣衛的協助。
片刻的功夫,一身飛魚服、腰挎繡春刀、頭戴無翅烏紗帽的于堅便邁步進了大帳,向夏潯抱拳行以軍禮:“卑職于堅,見過國公!”
夏潯道:“於千戶,坐吧。”
那涼州衛秦磚比于堅高一級,可是對這位錦衣衛千戶卻不敢端上司架子,見他進來,便向他抱了抱拳。
于堅向夏潯謝了座,規規矩矩在下首坐好,夏潯便道:“於千戶,你們錦衣衛蒐集的情報,我已經收到了一些,不過那些情報太流於表面了,很多似是而非的東西,找個常常行走西域的行商都能打聽明白,你們現在部署的情報人員都在什麼地方活動?”
于堅連忙欠身道:“卑職的人,現在主要在涼州衛、鎮番衛、西寧衛、永昌衛一帶活動,蒐集各方情報!”
夏潯一聽勃然大怒,太混蛋了!錦衣衛這幫人就是蹲在甘肅和陝西接壤處蒐集情報的?一個秘探,不能深入敵營,蹲在自己的陣營後方,能蒐集到什麼有用的情報?
夏潯拍案喝道:“混帳!你們的足跡居然連甘肅衛都不到!嗯?朝廷叫你們來,就是躲在後邊打聽小道兒訊息的?”
于堅一聽連忙站起,惶然道:“國公恕罪,卑職……卑職的人,都是江南人氏,不耐塞外酷寒,再者,對甘涼地理並不熟悉,如果撒到邊境,異族眾多之處,恐怕……並不比現在……”
夏潯冷笑:“哦?依你這麼說,江南的人就只能待在江南了?平羌侯宋將軍難道是甘涼本地人氏嗎?你們錦衣衛乾的是什麼差使?本來就是偵伺情報的,就該練就一身上山能捕虎、下水能捉魚的本事,因為沿邊漢人較少,你們就束手無策了,這叫甚麼狗屁理由!”
“國公……”
夏潯擺手道:“我只問結果,不要理由!于堅,馬上收攏你的人手,你!給我立即西去,坐鎮肅州衛、嘉峪關,你的人,給我撒到關外去,我要了解的,是別失八里、哈密等地的準確情報,是更遠處的屯駐在蒙古斯坦的帖木兒先鋒部隊的準確情報,而不是你們在這兒道聽途說弄來的訊息!”
于堅面有苦色地道:“國公……”
夏潯目光一厲,凜然道:“你們現在是本國公的耳目,耳目不通,本國公還打得甚麼仗!立即依令去辦,否則,軍法從事!”
于堅無奈,只得忍氣吞聲地答應下來:“卑職……遵命!”
夏潯拂袖道:“去吧!不要讓本國公再在涼州看到你!下一次,希望我們在嘉峪關外相見!哼,本國公去得,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