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弔唁彭老太公呢?”
唐賽兒搖搖頭:“我不知道!”
“那林羽七去弔唁彭老太公,為什麼要帶上你和那姓蘇的女子呢?”
“這我知道!”
唐賽兒似乎不太怕這個很和善的伯伯,臉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因為吧,楊大人救過我和蘇嬸嬸的性命,楊大人救了我和我娘,還有蘇嬸嬸以後,就把我們留在了彭家莊,然後彭家莊派人找到林伯伯,把我們接回了蒲臺。林伯伯說,知恩要報,現在彭家老太公去世了,叫我們去老太公墳頭磕個頭。”
呂震忍不住也插嘴了:“這楊大人……是誰啊?”
唐賽兒道:“輔國公啊,我也是才知道楊大人又升官了,做了輔國公。輔國公救我的時候,還是楊大人,嗯,那時我還小呢,我娘說,我才出生,還沒滿月,這些事兒都是後來我長大了,懂事了,我娘說給我聽的。”
薛品忍不住問道:“慢來慢來,楊大人……哦,輔國公救過你們性命,這是甚麼時候的事兒?”
唐賽兒道:“我聽我娘說,那時候朝廷跟燕王爺正打仗呢,官府徵役,叫我爹去德州修十二連營,我娘當時正有身孕,一塊兒跟去了。我剛出生不久,朝廷就吃了敗仗,那個亂吶……”
說到這兒,她眩然欲滴地道:“我娘說,我爹就是那時候死在德州的。至於蘇嬸嬸麼,她就是德州人啊,蘇嬸嬸跟我說,她那時是德州一家混堂的人,楊大人呢,在那兒當掌櫃的……”
薛品聽得一頭霧水,連忙打斷道:“慢來慢來,楊大……輔國公在德州當混堂掌櫃的?靖難時候!”
陳瑛實在忍不住了,說道:“兩位大人,這女娃兒說話雜七雜白,叫人云裡霧裡難以明白。本官初審她時,也聽了個昏頭轉向,好不容易才搞清楚。如果你們要想聽她說個明白,這一天下來,咱們就不用提審其他人證了,要不這麼著吧,我把已經問明的情況與二位說說,叫她一旁聽著,若說得對,她點點頭就成了,這樣如何?”
薛品和呂震連連點頭:“這樣好,這樣好,部院大人請講!”
陳瑛道:“本官已詢問過輔國公,靖難時候,輔國公乃是今上軍中秘探,專為今上打探敵軍情報,所以盤下了德州混堂,扮作一個生意人,而那蘇氏麼,當時還是一個閨中少女,在混堂謀了個營生……”
“哦……”
薛品和呂震一齊點頭:“那麼,和這唐賽兒又有什麼關係?”
陳瑛臉色有點苦:“說來話長,這個……兩位大人可知輔國公尚未入仕之前,乃一山東秀才,他路經蒲臺,恰逢惡霸仇秋強搶民女,藏匿府中地窟供其淫樂,這唐賽兒的母親,頗有幾分姿色,當初就曾被惡霸仇秋擄走,輔國公當時與尚未與其婚配的祺夫人,也就是彭家莊莊主之女彭氏,因事經過蒲臺縣,恰好撞見此事,於是……”
陳瑛趕上說書的了,把這事兒前因後果吧啦吧啦說了一遍,薛品和呂震這才明白,敢情輔國公楊旭跟她們之間還有這麼深的淵源。
朱圖坐在一旁,也將事情經過聽得清清楚楚,心中不由暗暗吃驚:“糟糕!原來楊旭早與她們相識,她們與彭家往來,反倒是因為楊旭的緣故,這樣的話,就算證實林羽七是白蓮教,怕也不好攀扯彭家了,這可如何是好?”
薛品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這樣的話,就說得通了,唐陳氏母女是輔國公所救,而唐陳氏的丈夫唐姚舉是林羽七的拜把兄弟,蘇欣晨因與輔國公相識,戰亂之中也被他救出,流落蒲臺,嫁與林家徐老掌櫃的兒子,有這兩層淵源,彭家老太公過世,林羽七帶他們來拜祭一番,便在情理之中了!”
陳瑛神色木然,毫無表情地道:“這裡面還有一層緣故,據那彭莊主交待,林羽七如此巴結,還有一個原因,因為彭家做著海商生意,這貨物運上岸,銷往南北各省利潤頗豐,林家也想從中分一杯羹,與彭家合夥做些生意,因此,才著意地巴結。”
“哦……”
薛品和呂震又是連連點頭,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明白了什麼。
朱圖按捺不住道:“陳大人,這些事,似乎……”
陳瑛瞟了他一眼,說道:“朱大人,你以為本院會聽信他們一面之辭麼?這件事,本官業已差人赴蒲臺縣和德州府,取得了迄今仍在德州混堂做搓澡夥計的老賈以及浦臺縣因傷致休的老班頭等人的證詞,確實無誤!”
朱圖心裡一涼,他感覺陳瑛這語氣,並不像是要置夏潯於死地的樣子,不禁有些不安起來。想了一想,他又抓住了問題的關鍵,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