蟆,對朱瞻基道:“如果你問一隻雄癩蛤蟆,美是什麼?它認為美就是它的雌癩蛤蟆。你還想費力氣和它爭論一番嗎?”
朱瞻基想了想,忍不住笑出聲來。
夏潯道:“臣不是阻止殿下盡孝道,而是在太子面前,殿下不僅僅是兒子,同樣也是臣子。為人子者,當盡孝道,為人臣者,當盡忠義,那麼你就要選擇,如何更好地盡到自己的本份。毫無意義的爭執,不會對太子帶來任何好處,有時候暫時的忍讓,放縱對方的猖狂,才是促使其滅亡的手段。”
朱瞻基鬱悶地道:“國公說的道理,瞻基不是不明白,可是有時候,真的是忍無可忍。父親一直就在忍,我現在還要忍,任由他的羞辱……”
朱瞻基悶悶不樂半晌,才道:“國公,瞻基是皇孫,錦衣玉食,榮光無限,可是……我很羨慕那些差不多大的普通孩子,我覺得我遠不及他們快樂!”
夏潯嘆了口氣道:“殿下羨慕他們,是因為殿下只看到了他們輕鬆快樂的時候;他們羨慕殿下,是因為他們只看到了殿下風光無限的時候。生而為人,各有各的苦惱,沒有一個人可以解脫所有苦惱,除非……”
他深邃的目光漸漸移向高高的皇陵,悠悠地道:“除非,是已經逝去的人!”
朱瞻基似乎聽明白了,他默默地站在那兒,臉上的不平之色漸漸地隱去……
夏潯參與祭陵,很快就作為他重新獲得皇帝重視和信任的一個政治訊號,在官場上流傳開來。緊接著,輔國公長子受到皇帝額外恩遇,加封為正五品武德將軍的訊息也隨之傳開,更加印證了前一傳聞。
然後,就有風聲說皇帝有意任命輔國公為徵夷大將軍,接替成國公朱能的職位。
原因?很簡單,現在的代理大將軍是英國公張玉之子張輔,年紀輕,以前沒怎麼帶過兵打過仗,皇上不放心。想想李景隆吧,李景隆他老子還是大明的戰神呢,父親有能耐,可不代表兒子有能耐。
孤軍遠征安南,這個重任,皇帝不放心交到他手上,需要一個能押陣的人,可是代理大將軍張輔是現任的英國公,論地位只有王爺才比他高了,不派一位王爺去,那就得派一個地位相當,資歷比他老的人。
這樣的人,整個朝堂上,現如今除了淇國公丘福、輔國公楊旭,再也沒有第三個人了,所以派楊旭遠征安南的傳言在各種傳言中是最叫人信服的一個,在朝野間廣泛流傳開來。
其實官場上的傳言很少空穴來風,不是知情人透露,就是懷有某種目的的人故意造勢。夏潯的傳言也是如此,有關他重獲皇上歡心,兒子受到隆重恩遇的訊息,其實就是太子派的人故意宣揚出去的。
太子雖然名位已定,可歷史上立了太子又廢太子的實不少見,朱高熾自己也清楚,父親確實是從心底裡不喜歡他,哪怕是權衡了一番利弊得失,立了他為太子,對他照樣沒有好感,所以他的危機感始終存在。夏潯作為太子的堅定支持者,再加上他在朝中的地位,他得寵亦或失寵,對朱高熾的影響太大了,因此一看機會來了,馬上就為夏潯造勢。
可是讓夏潯掛帥出兵的訊息,並不是太子派的人散播出去的流言,散播這一訊息的,居然是二皇子一派,居然是出自陳瑛的手筆。
陳瑛前幾天落了埋怨,成國公朱能病故的訊息一傳回來,陳瑛就落了埋怨。朱高煦覺得,自己當初選擇不去雲南是個錯誤,如果他真做了雲南王,在朱能病故的情況下,很可能就會要他節制兩廣及雲南兵馬,統帥這場征討安南的戰爭。
對於打仗,一向驍勇粗精通兵法的朱高煦是很自信的,這一場大勝仗打下來,他不但可以在軍中擁有更多的武將支援,培植更多的親信,也未必就不能動搖父皇的意志,再次打起改立他為太子的主意。
子承父業麼,與那個身體痴肥、滿口仁義道德,喜歡跟文人墨客打交道的皇兄比起來,他有著太多太多的優勢。
陳瑛真是有苦說不出,這種變化誰會想到?再者說,離開京城,固然有好處,但是壞處同樣明顯,遠離中樞,成為雲南王,即便立下再大的功勞,就能彌補遠離京師所產生的影響麼?
問題是所有這些事情只是評估、猜測,沒有真的去做之前,誰能保證事實就一定會按照自己的設想發展?再者說,作為門下,他也沒辦法跟朱高煦據理力爭。
當夏潯重新受到皇帝寵信的訊息傳開後,二皇子派更是大為沮喪。前段時間太子派內訌,很是讓他們看了場笑話。結果這場官司打到最後,卻招惹了紀綱那條瘋狗,以前就有仇,現在的仇結得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