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櫻還在犯困,春困秋乏,本就是嗜睡時節,何況自從巧雲懷孕以後,只能由她一人來承受夏潯的攻伐,每次都要被夏潯折騰得筋疲力盡,他才盡興,小櫻就更加的懶起了。
她掩著口打了個嬌俏的呵欠,往夏潯懷裡又靠了靠,依舊閉著眼睛,暱聲道:“既然不早起,那就多睡一會兒吧。”
夏潯“嗯”了一聲,枕著手臂,雙眼張著,卻已了無睡意。
如今已是四月天氣,皇帝還沒有返回南京的打算,朱棣是愛極了這裡,以前他身為皇帝不好在這兒待得太久,如今朝廷已正式將北京定為今後的國都所在,他就可以堂而皇之地住下來了,瞧這模樣,他在北京至少還得再住幾個月,說不定要過了夏天,才會返回南京。
北方,對韃靼的改造正是關鍵時刻,在草原上大搞農耕,那是腦殘的行為,且不說大明沒有足夠的財力進行這種逆天的改造,而且從長遠來說,在這種特殊的地理環境下搞農耕,即便成功了,勢必也要破壞草原的環境,百十年後,水土流失,整個草原荒漠化,那就不是造福後世,而是貽禍萬年了。
所以,接收的韃靼人依舊安排他們從事遊牧,只不過一方面分解他們的統治系統,一方面加強他們對農耕民族的依賴,一方面進行文化教育,透過生產模式之外的其他方面的改造,將他們一步步融合進來,這是一個長期的過程,眼下來看,進行得還好。
瓦剌那邊,在被極度削弱之後,現已不成禍害,瓦剌諸部不出所料地內鬥起來,即便明知這很容易被大明所乘,而且就是大明所樂見的,問題是,他們沒得選擇。
撒木兒公主、豁阿夫人、把禿孛羅,誰肯慨然交權?
就算他們高瞻遠矚,肯做出這種犧牲,他們部族的頭人首領們又有誰肯答應?本來就已勢弱到無法與大明抗衡,還要在這種情況下自相殘殺,他們早已不復昔日輝煌。為了取得勝利,他們甚至紛紛向昔日受其欺凌的哈密、別失八里等地方政權的領袖求助。
故而,瓦剌已不可能像歷史上那樣,在十餘年後統一韃靼,繼而南望中原了,如今只是看大明什麼時候能騰出手來,對它進行接收改造而已。
南面,安南戰事暫時結束了,陳季擴被張輔殺得大敗,最後被生擒活捉,已解赴南京,目前來說,交趾會進入一段時間的平靜。
世易時移,夏潯現在不再那麼堅持自己以前的看法了。
不錯,安南可以說是一個泥沼,一個將大明拖陷其中,得不償失的泥沼。然而,本來的歷史上,大明為何放棄安南呢?
消耗巨大、得不償失,固然是個原因,但最主要的原因卻是當時在北方,瓦剌已征服韃靼,一統草原,氣勢洶洶地南望中原,大明的國防重點必須得放在北邊,沒必要為了一塊雞肋之地在南方無休止地征戰下去。如今北方已不成氣候,那麼在安南永設郡縣也不是不可能。
大明的政治家們不是一群白痴,如果有可能,他們是不會放棄這開拓領土的機會的。這個,暫時還無法進行更準確的預測,還需看未來的時局發展,才能做出選擇。
大運河的主要河段已經疏浚完畢,這條生命之河重新煥發了活力,三千多艘平底駁船,每年可運漕糧五百萬擔(相當於三億斤糧食),與海運一起,將成為保障大明漕運的重要手段。
南糧北運是歷史發展的一個必然,現在的技術手段和農作物品種,無法大幅度地讓北方作物提高產量,天氣的原因,又使得北方作物的可種植時段很短,所以必須依賴南糧北運,不過朝廷也在儘量提高北方農業的發展,畝產無法大幅提高,可北方有得是荒地沒人耕種啊,可以在耕種面積上動動腦筋。
如今永樂皇帝已大幅度降低了北方農業稅賦,北京周邊地區甚至免除農業稅,以刺激開荒、種地。
塞哈智已升為錦衣衛都指揮使,到天津主持錦衣衛衙門的修建和錦衣衛的擴編、訓練事宜去了,劉玉珏則升為錦衣衛都指揮僉事,成為錦衣衛的二把手,主持南京錦衣衛日常事務。紀綱一死,樹倒猢猻散,他的八大金剛及眾多心腹全都完蛋了,針對夏潯的一系列陰謀自然也無疾而終。
眼下最熱鬧的,倒是南方了。
如柳敬亭等一般北方讀書人已經南下,同南方的讀書人展開了一場激辯。這件事已不是為了捍衛夏潯的個人名聲,而是兩種思想的碰撞。
夏潯不但利用北方士林與南方士林打擂臺,而且廣泛發起了群眾運動,諸如說書先生、戲曲表演一類的宣傳方式都被他利用上了,動用北方讀書人,他們編寫了大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