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流都塗染成了白色,彷彿一條投入大海進行洗滌的布帛。
一直苦於缺水的船員們頓時歡呼起來,船隊在大河入海口停下,船員們歡呼著撲上了岸。水邊有許多動物在喝水,成群的羚羊、高大的非洲象,被突然撲上岸的“猴子們”嚇了一跳,紛紛走避開去。
船員們根本沒空理會它們,他們現在眼裡只有水。他們脫去衣衫,撲到河裡掬起甘甜的河水盡情地喝著、又把水撲到頭上、臉上,最後整個人都浸到水裡,快樂得好像過節一樣。
夏潯剋制著撲進清涼的河水的慾望,先帶了蘇穎和唐賽兒向縱深處走,女子好潔,總用海水沐浴身上有一層鹽花子,叫她們無法忍受。在船上是沒有辦法,如今一條大河就在眼前,她們也剋制不住了,如果不是海邊水裡有那麼多的男人,她們早就脫光衣衫,盡情沐浴了。
夏潯把她們帶到上游,這條河周圍的地勢屬於山地地形,河道曲折,河邊滿是茂密的灌木和野草,從來都沒有人煙。只需走出不遠一段,就與士兵們隔絕開來了。
夏潯拔劍在草叢裡撥弄了一陣,沒有發現藏著什麼毒蛇小獸,河水清澈,近岸處不深,鱷魚也是無法藏身的,這才對她們道:“好了,沒發現什麼蛇蟲蟻獸,你們下水沐浴吧,提著些小心,我在一邊給你們把風。”
蘇穎唐賽兒早就按捺不住了,一俟夏潯走開,兩人歡呼一聲,就撲到了水裡……
美人水靈靈地出浴後,便換了夏潯下水沐浴。
夏潯在河水裡痛痛快快地洗了個澡,身上好像足足搓去了三斤老泥,這才覺得一身輕鬆。清涼的河水沖刷在身上,有按摩的作用,讓他一時不捨得起來,他便躺在水中,享受著那河水的沖刷。
岸邊,蘇穎和唐賽兒背對著他坐在一塊大石下,一邊整理著溼漉漉的頭髮,一邊說著悄悄話兒,忽然遠處傳來一聲怪叫,緊接著,又是一聲怪叫,驚得兩人連忙站起,伸手就去腰間拔刀。
這時往怪叫處一看,就見一隻“狒狒”連蹦帶跳,“喔喔喔”地一路嚎叫著竄過來,倏地躍上一塊巨石,傍著一棵歪脖子樹,雙手捶胸,繼續發出“哦哦哦”的怪叫。
蘇穎和唐賽兒愕然地看著他,那是費英倫,因為很長時間沒有洗澡,他的頭髮鬍子都黏連在一塊兒,以致遮得面目五官都有些看不清了,他似乎正要下水沐浴,上衣已脫去,只穿一條破破爛爛的褲子。
蘇穎吃驚地道:“不會吧……一路走下來這麼辛苦他都沒有瘋,現在反而瘋了!”
夏潯在水裡用鋒利的小刀剃去了鬍鬚,整理了頭髮,正自悠閒自在,聽到怪叫聲忙也上岸,順手抓過一件袍子系在腰間,便跑過來,恰好看見“人猿泰山”的精彩一幕,夏潯莫名其妙地叫道:“費英倫,你瘋了不成?”
“啊啊啊!親愛的夏潯先生!”
費英倫從石頭上跳下來,一把抱住夏潯,夏潯愕然道:“你幹……”
話猶未了,頰上就被吧唧親了一口,夏潯大駭,一把推開費英倫,蘇穎和唐賽兒一見這費英倫瘋到去親夏潯,登時像被毒蠍子蜇了一口,不約而同地豎起柳眉,殺氣畢現。
結果,因為夏潯一推費英倫,隨便纏在腰間的袍子繃開了,唰地一下落了地,兩女不由啊地一聲叫,蘇穎還好些,畢竟是自己男人,唐賽兒卻羞得一把掩住了面孔,然後十指倏地一分,指縫間露出一雙閃閃發光的眼睛。
夏潯手忙腳亂地抓起衣衫,胡亂捆在腰間,氣極敗壞地問道:“費英倫,你到底發的什麼瘋?”
費英倫一把抓起他的手,跳起了扭屁股舞,跳了幾下他又甩開夏潯的手,扭腰擺胯地自顧獨舞起來,嘴裡還哼哼唧唧地唱起了歌。
夏潯目瞪口呆地看看他,立即大聲喊道:“來人!快來人!這貨瘋了,把他給我綁起來!”
費英倫根本沒有聽清夏潯在說什麼,他發洩地狂舞了片刻,然後又撲到夏潯面前,緊緊抓住夏潯的雙手,臉上所有的肌肉都在哆嗦,以致面孔扭曲成了一副難以形容的形狀,與那滿頭滿臉的毛髮一配,彷彿真像一隻大猩猩。
“你做到了!夏先生,你做到了!你太偉大了!我的上帝啊!我們發現了一條從不為人知的航線!夏先生,你是最偉大的航海家!你真的做到了!”
費英倫語無倫次地說著,激動之下,他用的是母語,夏潯一句也沒聽明白。這時通譯江旭抱著肚子跑過來,因為船上飲用的雨水不潔,他鬧了肚子,結果本來就虛弱的身子弄得更弱了,現在看來,頗有點弱不禁風的感覺。
夏潯指著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