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帶已經屬於無人區。如今下了這麼大的雪,那些急瘋了的遊牧部落就算想鋌而走險,也不可能在沒馬腿的大雪中跋涉而來,再次搶劫。
趁著這個機會,衛所官兵頻頻出動,就近封鎖、攻擊其防區內的綠林盜匪,要把他們徹底消滅是不可能的,可是但凡有點規模的綹子,卻在徐泰、梁顥耀等熟悉各處綠林大盜的人全力配合下,被清剿一空,遼東盜匪元氣大傷,很難再能造成大的危害了。
官兵並未因此放鬆訓練,一大早,駐紮在開原城的遼海中衛、三萬衛等衛所官兵便集結出動,開入荒原,展開了冬季訓練。號角聲鳴,戰馬長嘶,兵甲鏗鏘,旌旗飛揚,經過大量的削減,各衛所官兵現在只剩下約一半的兵員,人數雖然銳減,卻個個都是精兵,士氣軍心、軍紀軍法,以至整體的戰鬥力,都有了一個很大的提高。
總督府後院裡,沃雪如原,一棵蒼松披著皚皚白雪,如同一柄巨大的傘蓋,夏潯雙腿微屈,蹲著馬步,正在樹下站樁。這麼大冷的天兒,他居然只著一條犢鼻褲,赤裸著一身雄健結實的肌肉,任由小刀子似的寒風在周身呼嘯,依舊舌抵上顎,雙目微閉,站在那兒一動不動。
他的身體彷彿鐵鑄,呼吸似乎都停止了。外練筋骨皮,內練一口氣,夏潯由外及內,風雨不輟的苦練,使得他的內外武功,都達到了一個更高的境界,他的精氣神兒,連著他的武藝,都有了飛躍似的發展。
他現在已經很少舞槍弄棒地一練一個時辰了,大多數時候,他只是靜靜地扎著馬步,偶爾練練刀法,也是撫刀沉思半晌,才緩緩劈出一刀,那一刀劈得極慢,彷彿漫不經心,可是隻消幾刀下去,比他練上兩個時辰的刀法還累。
三十出頭,正是男人的心智、體力、精神達臻巔峰狀態的好時候,夏潯現在已經能夠使出羅克敵當初那挾天之威的一刀了,只是還做不到像羅克敵舉重若輕,輕鬆自如。
終於,夏潯長長地吁了口氣,緩緩收了架勢,候在不遠處的兩個親兵立即送上去,一個給他披上了棉袍,另一個遞上了帽子。
小櫻事件之後,夏潯藉此不再接受諸部進獻的女子。有時候,不收禮也是要得罪人的,不過小櫻之事,大家也都表示理解,只道這位國公愛惜生命,生怕再混進個女刺客來,便都從善如流,不再奉送女色以娛總督了。
夏潯府上只剩下兩位羅斯姑娘,而這兩位姑娘,也經由他的說和,許給了兩位軍中的將領。
不是夏潯矯情,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十個年頭了,功成名就、娶妻生子,他已完全的融入了這個世界,再不是當年那個憧憬著有朝一日做個公務員就滿足了的警校學生,現在的他是大明朝高高在上的國公爺,是嬌妻的丈夫,是愛女的慈父!
十年生死,改變了很多東西,就算是一個再平凡的人,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過上十年,他也會漸漸忘卻很多東西,知識、閱歷、經驗、執念、興趣甚至是他自己。就像你還記得你十年前的生活麼?也許只在你的腦海中還有個模糊的映像吧,但是讓你去細細回味,你還能記起多少細節,今天的你還有可能按照十年前的模式生活?
現在的夏潯就是這樣,活在當下,便也成為當下,他的生活的各個方面,都在漸漸做著改變,包括他的思想意識。這個時代完全是男人的世界,成功男人的世界,女色是酒席宴上、枕畔榻邊的一種最常見的調劑品,逢場作戲的事情,夏潯已經不甚在意。
可她們並不是青樓女子,沾過了她們的處子身,就得把她們養在家裡,一對金髮碧眼的大洋馬,養在家裡實在不是個事兒,夏潯很難想象讓她們和自己的幾位嬌妻愛妾相處在一起,會是個什麼情形。再者,不管是習俗、習慣,彼此都不相同,他已經不是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夥子,對女人,不僅僅要求姿色上的美麗,更需要心靈上的慰貼和溝通,而這兩個羅斯女子連漢話都說不明白……
所以這個鮮也就嘗不得,幫她們找個可以寄託終身的歸宿,也算是相處一場的一分心意。
冬季寒冷,還要練功,體能消耗大,東北的菜餚倒正適合他這樣的年紀,如今這樣的環境。
大盆的蒸饃、大塊的鹿肉,總之不管主食還是菜餚,每一樣都體現了一個大字。夏潯從外邊回來,熱水沐浴一番,狼吞虎嚥地吃過了飯,又洗漱乾淨,便換了一身袍子,走出房去,他要去城裡四處走走,看看有無屋舍因大雪而倒塌。
他現在已經淡出遼東軍政兩界了,至少表面上是這樣,雖然張俊和萬世域、張熙童、莫可等這些主持軍、政、教育、司法等各個系統的官員有些甚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