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茗兒漫聲應著,心中便想:“國公府兩個月後落成,要是姐夫現在就下旨許婚,那……國公府落成之日,正好可以做我的新房吧?嘻,好害羞……”
夏潯有些奇怪地看著她,她的眉梢眼角都是笑意,是那種強抑著的,但是又表現無遺的歡喜,她這麼開心幹什麼?出門撿著金元寶了麼?
夏潯忍不住問道:“郡主,什麼事這麼高興?”
茗兒張口欲言,卻又忍住,向他嫣然一笑,調皮地道:“不告訴你!”
她感覺得到,夏潯其實是喜歡她的,她也知道夏潯在顧忌什麼,如今姐姐答應了自己,那就沒有什麼障礙了,心事已定,她恨不得大聲歡呼,讓全世界都為她開心。
不過,到了這時候,她反而不著急讓夏潯知道了,誰叫他那麼沒膽子的,活該!偏不說給他知道,等皇帝下了旨,嗯……就算給他一個驚喜吧。
夏潯看了她那活潑可愛的樣子,心中也莫名地有種歡喜,他真的不想看見茗兒在自己面前幽怨的模樣,難得她這麼開心,夏潯摸摸鼻子,便也笑道:“你這小丫頭啊……淘氣!”
“你叫我什麼?”
茗兒的眸子驀地放出光來,她停住腳步,眼睛盯著他,眼神變得非常奇異。
上一次夏潯這麼叫她,還是兩人避難在茅山鎮外時,道路封鎖了,沒有吃的,兩個人都快餓死了,夏潯叫她獨自逃生去,因為只要她出現,官兵是絕不會傷害她的,一定會把她安全送回中山王府。
可她不肯,因為如果她那個時候走出去,就等於變相地告訴別人:夏潯也在這裡。而夏潯一旦被抓住,那就必死無疑,所以,她寧可餓死,也不肯離開。
當時……夏潯抱著她,緊緊地抱著他,用很無奈的語氣,說得就是這麼:“你這小丫頭啊……”那聲音裡,是很深很深的寵溺,沒有身份的隔閡,沒有地位的差距,沒有其他的顧慮,就只是單純的男人和女人的關係……
可當他們回來,他在自己面前,就又變成了一個彬彬有禮的外人,一口一個郡主,見了她恨不得隔開八丈遠。她喜歡他叫她小丫頭,在他面前,她只想做個小丫頭,永遠是他呵護寵愛的小丫頭,而不是一個敬而遠之的郡主。
忽然從他口中再次聽到這樣的稱呼,尤其是她心結已開,滿心歡喜的時候,那種觸動,簡直如同洪水,立即衝開了她的矜持、她的剋制,她壓抑許久的情感都流動起來,心尖兒都歡喜的發顫了。
“啊!”夏潯察覺自己叫錯了稱呼,連忙改口道:“郡主恕罪,是我一時口誤,一時口誤!”
茗兒兩眼閃閃發光,著迷似的走近:“不是郡主,你剛剛叫我什麼,再叫一遍,我喜歡聽……”
“你……你……郡主……”
夏潯有點失措,他終於發現今天小郡主有些異常了,他退了兩步,後腰一下子靠在跨池虹橋的石欄上,再也無處可退,就只能停在那裡。
下一刻,時光好像無限地延長了,猶如一個正在播放的慢鏡頭,他看見茗兒款款地邁動腳步,身姿曼妙,以一種十分誘人的步姿向自己悄悄逼近,風吹著她的衣帶,裙袂輕輕地擺動,冉冉盈盈。
茗兒俏麗的臉蛋浮起兩抹酡紅,一雙眸子就像兩顆黑寶石似的閃閃發光:“反正……反正馬上就是他的人了!”
茗兒想著,那小小的一杯果酒,便在她身體裡猛烈發酵起來,讓她的腦袋迷迷糊糊的,勇氣卻倍增。
她含羞帶笑,伸出雙手,輕輕環住夏潯的脖頸,一張嬌豔欲滴的臉蛋越來越近。
夏潯被嚇住了,眼前這個嬌美可愛的小姑娘,此刻在他眼裡真比張牙舞爪的老虎還要可怕。
緋色的唇瓣準確無誤地重疊在他的唇上,只是蜻蜓點水似的一觸,涼涼柔柔的感覺,還帶著一絲淡淡的果酒香氣……
夏潯石化了一般,根本沒有想到躲開。
輕輕地一觸,還沒來得及品味,唇瓣便分開了。
然後,那小丫頭臉上便露出困惑、奇怪的表情,她用靈活的小舌頭舔舔嘴唇,回味似地道:“這……就是接吻麼?好奇怪的感覺……”
夏潯很無語,不過……不過自己的心怎麼也悸動的厲害?
雖然只是輕輕的一觸,可是這麼萌萌的小丫頭,說著這麼萌萌的話,那感覺回味起來,真比火辣的溼吻還要動人,她的人、她的吻,就像一杯極品香茗,是要慢慢品味的。
茗兒眼中閃著歡喜、奇怪的光,好像……好像食髓知味,還要嚐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