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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憑什麼?你個外鄉人,我老賈在德州大半輩子了,左鄰右舍、上上下下,誰不認得!”
昨兒夜裡贏了夏潯好多錢,又聽他說明了事情經過的‘蜀香居’掌櫃祤破站出來,似笑非笑地道:“就是認得,才一告一個準兒,我祤破給夏掌櫃的作證,昨兒一宿,夏掌櫃的都在我那兒呢,我妹夫在衙門裡當差,你說,他是信你,還是信我?”
老賈急了:“我說祤掌櫃的,你怎麼能幫外鄉人說話呀?咱們鄉里鄉親的住著……”
話沒說完,靳戰橫著就走過來,用肩膀一扛,把他擠到一邊,向夏潯抱了抱拳,大聲道:“掌櫃的,兄弟還得去別處拜年,先走了啊。上回那事,我跟我堂兄說了,我堂兄說,掌櫃的是個仗義人,以後要是你在這德州城裡有什麼麻煩,一句話,上刀山下火海,為朋友兩肋插刀,皺一皺眉頭,不是好漢!”
老賈被他這明裡衝著夏潯,暗裡衝他使勁的話給噎著了,眼見眾人都幫著夏潯,那幾個新來的搓澡大漢更是面色不善,老賈色厲內茬地道:“好,姓夏的,你等著,咱這事兒沒完,沒完!”
說完不等夏潯回話,便擠開人群,狼狽地走掉了……
“唐大哥,蘇小妹我就拜託你了。”
“男兒在世,義氣為先,兄弟與我唐家恩重如山,一直想要報答,卻無以為報呢,蘇姑娘以後只管住在我這兒,我當她是親妹子一般對待,你放心,別看這地方都是些老爺們,我唐姚舉的妹子,沒人敢欺負!”
唐家娘子也道:“是啊,兄弟,你就放心吧。以後有我們的,就有蘇家妹子的,絕不會讓她受了委曲。”
“呵呵,大哥這麼說,我當然信。當初在蒲臺,為了救大嫂十三娘,有那麼多的兄弟幫大哥的忙,如今在這工地上,我看大家夥兒對大哥你也是畢恭畢敬,就曉得大哥在地方上必定是個仗義疏財的英雄好漢。那就多謝大哥大嫂了,這點錢,你們拿著,別跟我客氣,這是有,我才拿的,要是沒有,我一樣會求到大哥大嫂面前,嫂子你收好了,城裡還有點事兒,那我就先回去了。”
“等一等!”
唐姚舉抓起袍子,對夏潯道:“我送你,有點事兒要跟你說。”
夏潯又囑咐了蘇欣晨幾句,向唐家娘子道了別,便跟唐姚舉一同出去。
“唐大哥,你有什麼話說?”
兩個人在壕堤上走了一陣,夏潯忍不住問道。唐姚舉突然站定身子,目光灼灼地盯著他:“楊兄弟,你現在並不是在經商做生意吧?”
夏潯心中一驚,暗暗提高了警覺:“唐大哥,這是甚麼意思?”
“剛才我娘子與蘇姑娘在外屋聊天,蘇姑娘曾失口稱你夏大哥,又稱你掌櫃的,而她本來是在德州城裡一處渾堂做事的,那麼,你到底姓夏還是姓楊,是行商還是坐賈呢?”
夏潯聽了苦笑不已,讓一個小姑娘替他掩飾身份,還真是夠難的,臨行前已經再三囑咐她該如何稱呼自己,如何介紹身份,想不到看著挺聰明的一個小姑娘,還是三言兩語就漏了馬腳。
唐姚舉又道:“昨日見過楊兄弟之後,晚上與幾位一同來自蒲臺的朋友過除夕,我曾提過兄弟你的名字,有一個人告訴我,朝廷似乎有一名欽犯就叫楊旭,我多問了幾句,似乎那人年歲相貌,都與兄弟你相仿?”
夏潯不笑了,正容道:“不錯,那個朝廷欽犯就是我,楊旭是我,夏掌櫃的也是我,因為欽犯的身份,所以有些事情,小弟沒有告訴哥哥,小弟不想牽累唐大哥,相信唐大哥也不會揭舉小弟的身份。這位蘇姑娘,與小弟並沒有甚麼關係,不會連累唐大哥,如果……你還是有所擔心,我把她帶走……”
唐姚舉注視他半晌,問道:“當初我只知道你是一個秀才,卻不知道你幾時做了官,怎麼又成了欽犯。欽犯,恐怕不是貪贓枉法一類的罪名了,你做了什麼事,好端端的就成了朝廷欽犯?”
因為夏潯所做的事,涉及的人和事都太過機密,一旦公開他所謂的“罪行”,皇上仁慈,主動釋還燕王三子的舉動就無法自圓其說,因此官府的榜文只說此人是十惡不赦的欽犯,至於具體罪名,那是莫須有的,一句“有罪”足矣,反正朱允炆搞掉幾個叔父時,罪名都是莫須有的,區區一個夏潯又算甚麼,這就弄得唐姚舉也不知道他到底犯了什麼罪了。
夏潯搖搖頭道:“一言難盡,唐大哥知道我的為人,總之,不會傷天害理就是了。”
唐姚舉微笑起來:“那麼你在這裡做渾堂掌櫃,就是為了逃避官府的緝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