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掌櫃的從來不偷看一眼,我早注意著呢。”
“嘁,三十好幾的大男人,身邊又沒個女人,他這麼君子?除非他有病!”
“你才有病!”
老賈洋洋得意:“我有病?我都生了三個大丫頭啦,我有什麼病?”
兩個人鬥著嘴,一路往家裡走去,夏潯把大門鎖好,也邁步出了百泉渾堂。
百泉渾堂裡有他的幾個手下,不過為了避免嫌疑,都在城中另尋有住處,今天過節,夏潯特許他們用些酒食,但是隻許買回住處喝個痛快,不許在外邊鬼混,渾堂裡現在就他一個人了。
邁步走上街頭,行人比平時少了許多,見到的都是行色匆匆趕著回去過年,連沒事就滿大街閒逛的兵丁都少了許多,風一吹,從屋簷下吹下許多雪沫子來,灑到脖梗裡涼涼的。
夏潯緊了緊衣領,匆匆向遠處走去……
徐輝祖已經到了,比夏潯估計的時間早了一個月,這讓夏潯對徐輝祖的統兵能力很是刮目相看。
徐輝祖趕到以後,很明顯是與李景隆進行過一番交流的,因為前不久李景隆突然下令,在德州外圍,從南到北,依次在鮑家莊、夏家村、王家莊、何家莊、肖家莊等地陸續修建兵壘,從收集到的情報看,他們準備在德州外圍修建十二座衛城,用以拱衛德州。
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情報,由此可以推斷出明軍的整體戰略發生了重大變化,很顯然,在北平遭受重挫之後,大概又被徐輝祖說教了一通,痛定思痛的李景隆不敢再那麼狂妄了,他不敢再倚仗絕對的兵力優勢,妄想在一場戰役或者一個月、一個季度之內就結束戰爭,在德州修建十二衛城,這是做好了長期戰爭的準備。
夏潯已經知道了這個訊息,並且迅速送往北平去了,今天他想親自去看看,瞭解一下衛城修建的進度,如果燕王能在十二衛城全部建成前對德州發動進攻,所承受的阻力顯然不會那麼大。
夏潯去的是鮑家莊,這裡的防禦工事已經初步成形了,一俟軍事建築全部建成,鮑家莊就得改叫鮑家城了。修築十二衛城,調動了大量的駐軍,不過為了儘快完工,還是徵調了大量的役夫,有的人家甚至是全家來了工地,男的築城、女的做飯、洗衣,正值冬季嘛,能在這兒混口吃的,比在家裡待著強。
由於是大年三十,今天沒有開工,半完工的工地周圍,凌亂地扎著許多帳篷,或者簡陋的土坯房,那是民工們的住處。
夏潯在工地附近晃悠了一陣,發現城牆是土築的,就地取土,前邊挖出了深深的壕溝,挖出來的土便堆集在堤上築成一道土牆,如此一來,防禦的壕溝和城牆掩體就都有了,雖然這樣的城牆禁不得風吹雨淋,可是至少在幾年內是能夠發揮軍事作用的。
夏潯仔細觀察著,瞭解著每一個細節,並在心裡估算攻打這些衛城需要預先準備的器械和攻守難易,等到了解的差不多了,夏潯便想轉身離去,這時候,一個站在不遠處的男人,似乎已經從側面打量他許久了,見他轉過身來,正面一看,不由又驚又喜地迎上來,叫道:“這位……可是楊公子?”
夏潯心裡咯噔一下,他萬沒想到,在這裡竟然有人認得他,夏潯駭然望去,看見那個男人,依稀也有些面熟,卻一時叫不出名字來。那人見他有些發愣,不由拱手笑道:“恩公,不記得在下了麼,在下姓唐,唐姚舉,當初在蒲臺縣的時候……”
“啊!我記得了,原來是你!”
夏潯這才記起眼前這個男人的身份,他的娘子被淫棍仇秋雨夜中假借接生為由騙走,當時正好他和彭梓祺要去陽穀縣,路見不平,救了他娘子回來。
夏潯這才稍稍放下心來,一來,他是唐姚舉的恩人,他知道像唐姚舉這樣的漢子義薄雲天、知恩圖報,國家朝廷在他這等小屁民眼裡只是敬畏而已,縱然知道自己如今身份,也不會出賣恩人;再者,這個時代資訊傳遞終究有限,尤其是小縣城的普通百姓,不可能知道他在南京城發生的那些事,從唐姚舉的神情來看,顯然也確實不知道。
夏潯這才換了輕鬆的笑容,拱手道:“原來是唐兄,記得了,記得了,唐兄怎麼在這裡?”
唐姚舉開懷笑道:“在下也正要問過恩公呢,怎麼能在這裡遇見恩公,快快快,風雪寒冷,且到房中歇息一下。”
“唐兄又客氣了,莫要再叫恩公,讓我挺不自在的,叫我一聲老弟也就是了。”
夏潯說著,見他揖讓的所在卻是工地房中的一座土坯房,說起來土坯房在這些房舍中算是條件比較好的。夏潯與他向土坯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