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大明的人是怎麼回事兒,怎麼無端把我扣了起來?我是因為你們大明輔國公與我家關係匪淺,這才親自帶船來了大明,想不到你們對我這般不客氣,這件事兒我是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等我出去,一定要向輔國公討一個公道!”
那人炯炯有神的一雙眼睛打量了他一番,微微地笑了,笑容很和煦。來人是鄭和,宮裡數一數二的管事太監,朱棣親信中的親信。
“你,第一次到大明來?”
“不錯!以前,我們的船來,一直太太平平的,想不到我才帶了一回船,就出了這樣的事情,你們到底……”
鄭和打斷他的話,又問:“這麼說,輔國公大人,你也是不曾見過的了?”
呂明之理直氣壯地道:“不錯,我沒見過!不過你們輔國公曾經主動派人與我呂家攀交,這是我爹親口說的,我又豈能不知。”
鄭和微微蹙了蹙眉,眼前這小子,分明是個毫無心機、也缺乏歷練的紈絝子弟,走私販運被人抓到,還敢明目張膽地張揚自家的後臺關係,如此浮淺,還真是個活寶。
鄭和又道:“咱家奉命來,就是想確認你與輔國公的關係,如果你所言不假,我們自然要放你出去,並以禮相待的,可是誰知道你是不是虛張聲勢,冒認與輔國公的關係呢?你說輔國公與你家關係匪淺,那麼輔國公與你家是因何結交,為何遠赴重洋,找上你家呀?”
“這個……”
內中原由,呂明之還真不知道,想了一想,便道:“這個……自然是因為我呂家是呂宋一帶最有實力的海商,你們輔國公想與我家做生意。”
鄭和雙目如炬,緊緊地盯著他,問道:“自然是?如此想當然,是你自己以為麼?”
呂明之臉一紅,辯解道:“怎麼不是,我這商船來了,自將貨物交由他的人,他的人負責保護我們的安全,現在可好,我們沒有遇到海盜,卻糊里糊塗被你們的人抓了!”
鄭和又一皺眉,知道從這個二世祖甚至可能是三世祖、四世祖的廢物嘴裡是問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了,他想了一想,忽地心中一動,又問:“你是頭一回帶船出海,你父親便這麼放心?你那船上,難道不安排甚麼走慣了海路的人協助你麼?”
呂明之道:“那自然是有的,我家老管家雷慕才,跟了我爹一輩子的人,這條航線一向由他負責,我這次跟船出來,本來是想交付了貨物便來大明見識見識風土人物,誰想到,莫名其妙的,一路上盡見識了你們各種各樣的囚車、監獄,這事兒……”
鄭和突然:“輔國公可曾託你呂家,在呂宋一帶尋找過什麼人的下落?”
呂明之一呆,奇道:“做生意便做生意,找什麼人下落?”
鄭和聽了,轉身便走,兩個站得遠遠兒的衙役見他出來,立即趕過來鎖起牢門,呂明之撲到柵欄旁,向他追喊:“喂,你到底甚麼意思?你若不信我的話,儘可去問輔國公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
鄭和充耳不聞,向牢頭兒問道:“這人的那些下人們都關在哪兒?”
牢頭兒點頭哈腰地道:“公公,這姓呂的是重要人證,方才獨自關押於此,他的那些下人全都集中關押在一起兒,十二個人一間牢房,在普通監。公公這邊請……”
普通監裡,小小的牢房裡,十二個人一間牢房,本就擁擠不堪,牆角還放著一隻馬桶,雖然每天他們都有放風時間,利用這時間,也要輪番負責清洗馬桶,可是架不住使用的人多,牢房裡還是整天臭氣烘烘的。
這裡面大多是水手,同時他們也都是魁梧矯健的壯士,因為他們自己船上就備有武器,途中若是遇到海盜,就得拿起武器,邊打邊逃,所以個個都是極強壯的漢子。
在馬桶的對角,牆根最裡邊坐著一個白髮老者,最好的位置給了他,顯然在這牢房中他的地位是最高的。
事實也是如此,這位老管家生在呂家、長在呂家,已經侍候了呂家三代人,在這一代家主少年的時候,雷慕才就陪著家主闖蕩南洋做生意,在呂家,雷慕才絕對擁有一席之地,可不僅僅是一個下人那麼簡單。事實上,在呂宋玳瑁鎮上,雷家也擁有自己的商號、海船,已經接近於附庸呂氏的半獨立商號。
只不過這商號雖是雷慕才一手建立,卻交給了他的兒子打理,老雷一生為呂家打拼,深受呂氏器重,他能置辦自己的家業,建立自己的商號,也有呂氏家主的支援和幫助,老雷感恩圖報,這一輩子就打算報效了呂家了。
所以,論地位,在呂家他不及呂明之,但是在這些水手、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