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君主,普天之下都是君主的子民,不能有所偏倚,功臣犯法,一樣要予以嚴懲麼?你來見朕,若只是想央求朕饒恕了你,那就不必出口了!”
他又看了夏潯一眼,緩緩揚起頭來,黯然道:“國法無情,象山縣城數萬百姓的冤魂在天上看著,朕不能饒你。朕唯一能做的,是保你一家安然無憂,你……可以放心去了!”
夏潯進來先不喊冤,故意弄出一副眼淚汪汪的德性,已然先入為主的朱棣誤會了,以為不出所料,夏潯千方百計要見他,果然就是為了挾恩求赦,一時又是失望又是痛心。
夏潯一聽心中暗道:“他奶奶的,演過火了!”
他趕緊把硬憋出來的淚光一收,訝然道:“臣哪有什麼罪?今日求見皇上,不是想央求皇上恕罪呀。臣……自一進宮,就是自稱微臣,可不是自稱罪臣啊!”
“嗯?”
朱棣霍然扭頭望向楊旭:“你……不是求朕赦你之罪?”
夏潯一個頭叩下去,高聲叫道:“臣無罪,臣冤枉啊!”
朱棣雙目光芒一閃,急急問道:“那呂宋商人自言受你庇護,販運私貨,難道沒有此事?”
夏潯剛欲開口,忽地露出警覺神色,往朱棣左右看了一眼,朱棣會意,一擺手,侍候在殿裡的宮娥、侍女便退了出去,夏潯這才低聲道:“皇上,那呂宋商人確實是受了臣的庇護!”
“嗯?”
“皇上,不只那呂宋商人,朝鮮、日本、琉球、安南、滿喇加,都有受臣庇護的幾條商船!”
他這麼一說,朱棣反而不怒了,很明顯,內中必有限情。他上下打量夏潯一番,走回御案後坐了,吩咐道:“起來,把理由說給朕聽!”
“是!”
夏潯站起身,說道:“皇上,臣奉聖旨,統領飛龍,一直專司偵緝建文行蹤之事。”
朱棣目光閃爍了一下,沒有說話,他不怕朱允炆,但朱允炆的的確確是他的一塊心病,這心病的力量不是來自朱允炆這個廢物,而是來自於他代表著的道統。千夫所指,無疾而終,就算是現代,又有哪個統治者不在乎議論是非,何況那個時代。
夏潯道:“臣為建文事,上窮碧落下黃泉,遍緝天下,查到許多他的行蹤出現的訊息,可是一一確認,俱是迷蹤。後來,臣查到一條線索,曾有人在陛下登基後不久,自福建福州搭船出海,那些人出手闊綽,內有文弱書生,還有年老無須者相伴,體貌特徵,與臣追查的人十分相似。故而,臣需要確認他是否逃到了海外!”
“海外?”
朱棣目光閃爍著,緩緩點了點頭:“不錯,朕得了天下,也只有逃到海亡,才能逃脫朕的追緝。大唐時候,虯髯客就是爭霸失敗,遠赴海外,殺扶餘國主自立,難道……”
夏潯道:“可是就算只是我大明境內,以飛龍現在的力量,天高皇帝遠的地方也無法遍立耳目,更不要說海外異域了,臣鞭長莫及啊,就算能派出幾個人去,到了異域他鄉也無異於大海勞針,可是若有當地人幫助就不同了。
讓他們幫著打探幾個突然定居於彼的外鄉人,要容易的多。而要讓他們為皇上所用,總要許他們些許好處才成,皇上也知道,雙嶼島本有一些走私生意,道上貧瘠,十餘萬百姓全賴此過活。臣只是給現成的外國商人一個許諾,哄他們為朝廷做事罷了!”
想要從原來固定於雙嶼的走私商人中物色幾個商人為己所用,拿不出點有競爭力的東西是不可能的。國朝是官本位的社會,就是現在,高幹子弟若是想參股什麼大公司,外人可以不知道、普通員工可以不知道,那些公司的董事長能不知道他是誰的孩子麼?
不過,呂宋商人意外地被劫住,還說出了他的身份,這事的確出乎他的意料,那呂明之確實太賣弄了些。
不過事情既然發生了,乾脆一勞永逸,徹底解決這個麻煩,所以夏潯才有上面這番說話。
他固然有牟取私利的目的,但是在他搜尋建文帝下落的時候,確實有線索說朱允炆可能遁往海外,飛龍的人也確實曾向與自己有關係的外國商人打聽過,並且囑咐他們代為注意大明遷居人士的訊息。這兩件事本來就同時在做,尋找朱允炆的事都有檔案記錄,不怕皇上查。
朱棣實實沒有想到竟然得到這麼一個答案,難怪夏潯當著陳瑛、紀綱、木恩三人的面寧可入獄也不肯說出真正的理由,除非見了自己,原來他竟是為了……
一時間,朱棣心裡也不知是什麼滋味,過了半晌,他才定一定神,問道:“那麼,雙嶼島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