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裡,總算是彼此有了些交情,比起以前雙方互相併不熟悉要強上許多,在這種緊要關頭,只得讓徐輝祖掛帥趕赴山東解圍。
由於各地已經抽調不出兵馬,時間上也不容許再從地方抽調兵馬。方孝孺又獻計,從衛戍京師的軍隊裡再抽十萬大軍,由徐輝祖帶去山東。當然,隨軍是要派有監軍,擁有最終的統兵權的。
這是一等一的絕密訊息,從京營裡抽調兵馬,南京就空虛了。由於前番沛縣糧草被焚,他們也知道京師裡有燕王耳目,因此這個訊息屬於絕密,除了他們兩人,竟是誰也不曾告訴。
徐輝祖還沒趕到山東,朱棣已然扔下那座濟南城不管,大搖大擺地從濟南城下過去,一路攻城拔寨,很快就殺到了沛縣,再往前去就是徐州,過了黃河就是中都鳳陽了。
一時間,盛庸、平安、何福、陳暉等將領都慌張起來,紛紛搶去,前堵後追,務必要讓燕王止步於黃河岸邊。眼見各路南軍紛紛趕來,迎面又有他的大舅哥徐輝祖領兵來迎,朱棣便來了個戰略迂迴,一路轉移到了淝河、靈璧一帶。
何福在靈璧深壕高壘,想跟燕王打持久戰,重施故伎,把燕王耗回北平去。朱棣見狀,就去截他的糧道,阻止糧草運達靈璧,這一來何福可是作繭自縛了,出戰他又不敢,不出戰又沒有飯吃,只得派人向平安求援。
平安領兵去為何福解圍,結果被燕王以朵顏三衛的精銳鐵騎為先鋒,將平安的軍隊一截為二,分段剿殺,何福在山上見狀連忙開城門赴援,又被朱高煦領軍擊退。好歹他是把被殺得狼狽不堪的平安等將領救回了山寨。朱棣也不強攻,只管在山下對峙。
圍點打援,這可是自古就屢試不爽的好辦法。
山上本來就缺糧,一下子又突然多出了來救援的一隊敗兵,本來山上的兵喝的就是稀飯,這一下稀得都能當鏡子使了。眼見如此下去不是辦法,何福與平安等人計議了一番,決定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強行突圍,轉移到淮河一帶,就近從附近州縣搬取糧食。
眾將計議已定,立即向全軍頒佈命令,明日以三聲號炮為令,聞得炮響,立即衝出山寨,向淮河方向突圍。
一處營地裡,總旗官宣佈了主帥的將令之後便轉身離開了,兩個士兵互相使個眼色,悄悄走到了一邊。
這兩個人,一個叫東方亮,一個叫嶽俊弘,白溝河一戰,就是這這嶽俊泓弄倒了帥旗,令得本來佔了上風的李景隆一敗塗地,隨後兩人就因功分別被封為總旗和百戶,只不過好不容易打進了官兵一方,所以兩個人還是一直受命潛伏在這兒。
“東方大哥,明日就要突圍……”
“我知道!”
東方亮袖著手,用襖袖蹭了下鼻子,骨碌碌地轉著眼珠子打量四周:“殿下為防南軍夜襲,駐營之地可不近吶,要是抽冷子突圍,南軍至少能逃出大半去。自打在李景隆身邊當了幾天親兵,這一年來,咱們哥倆先是跟著鐵鉉、後是跟著盛庸、再接下來跟著平安,苦日子也該到頭了,咱們今天夜裡就摸回去,給殿下報訊。”
兩個人對視,嘿嘿地奸笑兩聲,並肩走去。
“我們是害蟲,我們是蛀蟲,我們藏在最隱蔽的角落裡,露出一副最無害的模樣,於無聲無息之間,專門蝕空主人家的房梁、柱子,一陣風來,叫它轟然倒塌,還完全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情……”
第二天一早,寨上各路兵馬紛紛起床,升火做飯,飽餐一頓後準備突圍,各營兵馬陸續集結,才只集結完一小部分,“叨叨叨”三聲號炮便突然響起,在山谷中久久迴盪。
各營將士都懵了:“已經開始突圍了?”
有那已經集結完畢的部隊反應比較快,立即一馬當先向營門跑去,反應慢的人登時也明白過來,要在燕軍的騎兵追擊下突圍,那是何等兇險的事情,落在後面的人,十有八九不被砍死也得被俘,是以也顧不得再向主官身邊集合了,人人爭先,奮勇向前,只管向寨門闖去。
高階將領們自然清楚地知道還未發出突圍的號令,但是這時任由他們聲嘶力竭如何叫喊,也制止不住炸營計程車兵了。
山坳外,朱棣站在山坡上,腳下就是一蹲火炮,猩紅的披風隨著山風飄揚,好像一朵紅雲,眼看著潮水般湧出的南軍士兵,朱棣微微一笑,淡然吩咐道:“放一半出去,再卡死山口!”
這一戰,如果這一仗也算是一戰的話,很快就結束了。
平安等三十七員大將、監軍的文官、宦官等一百五十餘人全部被生擒活捉。本來嘛,他們是知道還未下令突圍的人,所以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