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削,不但可以斬去燕王一條臂膀,還可藉此觀望諸王動靜,這叫投石問路,從諸藩的反應,朝廷也可從容擬定下一步的削藩策略,確保朝廷大政貫徹自如。”
朱允炆被兩個心腹大臣一讚,登時躊躇滿志地道:“好,朕這便下詔,解周王進京問罪!”
“皇上且慢!”
黃子澄趕緊道:“皇上剛剛解除諸王兵權,各地駐軍中還有許多將領是諸王帶久了的部下,萬一周王情急造反,軍中有人響應,豈不釀成大亂?縱然朝廷能將他擒獲,地方必也受害。”
朱允炆“啊”了一聲道:“先生提醒的是,那……朕該怎麼辦?”
黃子澄胸有成竹地道:“出其不意,打他個措手不及!”
齊泰皺了皺眉,心道:“堂堂朝廷,既然拿了他的罪證,不公示其罪,明令詔拿,還要搞什麼出其不意的偷襲,這不是示弱於人麼,這豈是堂皇天子所為?”
可黃子澄是朱允炆的老師,關係比他近些,見皇上一副虛心求教的樣子,齊泰張了張嘴,卻沒有說甚麼出來。
朱允炆聽了黃子澄的話道:“先生所言有理,那就這樣吧,朕令魏國公徐輝祖率兵北巡,佯過開封,將周王一舉擒獲。”
黃子澄因為上次楊旭一案,雖因楊旭只是一個引子,對他這小小人物並不放在眼裡,卻因此惱了中山王府,一聽皇上要把這件大功許與徐家,心中甚是不願,他想了想,說道:“臣以為,派魏國公去,不如派曹國公。”
朱允炆驚訝道:“先生是說九江麼?怎麼他便合適了?”
黃子澄道:“皇上,先帝在時,曹國公便多次赴各地練兵,巡閱,派曹國公去,更不惹人生疑。再者,曹國公之父岐陽王李文忠,有許多舊部,都在河南都司為將,若曹國公出馬,這些將領見是昔日元帥之子,定當更為恭敬,肯附從周逆的,也就更少了。”
朱允炆連連點頭:“好好好,還是先生考慮周詳。來吧,速速宣曹國公李景隆見駕!”
李文忠是朱元璋麾下第一猛將,若說為帥者,徐達、胡大海、常遇春等人,那都是朱元璋手下久經戰爭訓練出來的帥才,李文忠則是朱元璋手下第一猛將,到後期老帥們死的死、退的退,李文忠更是成了軍中第一號人物。李文忠同時又是朱元璋堂姐曹國長公主的兒子,所以和皇上是關戚,太子朱標在的時候,經常帶著兒子朱允炆去李家做客,所以朱允炆和這個表兄關係也非常好。
李景隆聽說皇上召見,立即進宮見駕,一聽要他帶兵削藩,擒拿周王,立即答應下來。
朱允炆欣然道:“有九江出馬去辦這件大事,朕就可以放心了。”
他看了陪立最末的夏潯一眼,又道:“此番查尋罪證,楊旭出力最大。你二人又曾一起往東海緝匪,算是熟識,這一遭,仍讓楊旭做你的先鋒,一定要兵不血刃,順利解決此事,不要讓朕失望。”
李景隆似笑非笑地看了夏潯一眼,躬身道:“臣,遵旨!”
夏潯暗暗嘆了口氣:“這貼狗皮膏藥,又要貼上來了麼?”
以李景隆掛帥,雖是黃子澄的一點私心,不過持公而論,幹這種事,李景隆的確比徐輝祖更合適,因為近幾年來,朝廷派李景隆出京公幹的機會的確比魏國公徐輝祖多的多,去年剛去了陝西,年初又去了蘇杭,現在讓他北巡,不致招人疑心。
至於周王藩地內將領多為李文忠統領過的,那就純屬黃子澄扯淡了。李文忠帶過的將領哪兒都有,可沒集中在河南,同樣的,中山王徐達帶過的將領,在河南一樣有許多,這條理由實在不成其為理由。不過就個性上來說,徐輝祖性格方正,李景隆為人圓滑,鼓搗點陰謀詭計,他的確比徐輝祖合適,這也算是黃子澄慧眼識英才吧。
李景隆奉聖旨,點兵三萬,打著北巡邊地的幌子,浩浩蕩蕩地離開了南京,過黃河一路向北,直奔開封。
到了開封,李景隆駐兵城外,進城覲見周王,周王對他的來意毫不知情,還設宴款待於他。此時夏潯才見識到這個所謂的大草包口蜜腹劍的功夫,他的目標就是周王,但是在周王面前坦然自若,一口一個周王爺,喝到酣處便改了自家親戚的稱呼,滿口都是五伯父,把個非主流植物學家的周王忽悠得暈頭轉向。
席間,只有二王子朱有爋對李景隆的到來有所察覺,等他見到陪在李景隆身側的夏潯,更是臉色發白,心神不寧,很快就找了個身體不適的藉口退席迴避了。
李景隆拜訪了周王,盡了禮數,同時也成功地打消了周王的警惕,藉口還要見見幾位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