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諸王叔封建屏障,同樣責任重大,不能擅離藩國的。
朕思來想去,這為先帝守孝的責任,就只好著落在眾王子的身上了。待先帝小祥忌日,朕率你等祭掃孝陵之後,朕打算在孝陵下修建廬舍,讓各藩王子們俱都入住其中,代君父守孝,同時擇選大儒鴻學之士,前去教授諸王子學問。”
朱高煦、朱高燧聽到這裡臉色刷地一下變了,朱高熾的臉色也是微微有些發白,朱允炆瞟了他們一眼,故作驚詫地道:“三位王弟,可是朕的主張有甚麼不妥嗎?”
朱高熾臉上慢慢擠出一個笑容,微微拱手道:“皇上仁明孝友,臣弟欽佩萬分。臣弟們既是先帝子孫,又是今上之臣,孝陵結廬,盡三年之孝,無論怎麼說,都是極為妥當的。”
說到這裡,朱高熾那雙因為肥胖擠得只露出一條縫隙的眼睛,向樁子一般立在殿角的夏潯投下了意味深長的一瞥。
第267章 真言難吐
“高熾啊,你們兄弟三個就住在這兒吧,庭院剛剛灑掃過,被褥也換了新的。”
徐輝祖把朱高熾三兄弟帶到住處,淡淡地說道。
這裡風景秀麗,花木疏朗,亭臺雅緻,兩層的樓閣前又有一池春水,水中游魚沉浮,倒是一個好去處。只是徐輝祖的臉色有點冷,三個外甥來了,自家親戚遠道來訪,而且還是多年未見的親戚,本是一樁喜事,奈何如今燕王府實在是個沾不得的人家,旁人都唯恐避之不及,他徐輝祖想避也避不得,只好在態度上儘量劃清界限了。
朱高熾性情仁厚,知道舅舅的為難之處,見他態度極為冷淡,心下卻也不惱,只是欠了欠身,恭聲道:“高熾兄弟,攪擾舅父了。”
徐輝祖淡淡地道:“一家人說甚麼客套話。好了,你們洗漱一下,先歇息一番。我已經吩咐府裡給你們準備晚宴了,可是不巧得很,今晚舅父與朝中幾位大人約好一起飲酒的,就不陪你們了。你們在家裡,要安分一些,好生等著先帝忌日孝陵掃墓就是了,莫要惹些是非出來。高熾啊,你是兄長,要看好弟弟們。”
“是,高熾一定遵從舅父的吩咐。”
徐輝祖嗯了一聲,飄然走人了。
朱高煦怒道:“大哥,你看……”
朱高熾雙眼一瞪,制止了他的話,沉聲道:“我等赴京時,父王是怎麼囑咐的,你都忘記了?”
朱高煦憤憤地道:“罷了!也就你受得他這般窩囊氣。”
朱高熾搖搖頭,見夏潯佈置好了侍衛們正趕過來,便舉步迎上前去,夏潯抱拳道:“世子,這裡都已佈置妥當了,三位王子先洗漱歇息吧,回頭……三位王子要是出門遊玩的話,還請提前知會微臣一聲,臣也好做些安排。”
朱高燧忍不住一聲怒吼:“他孃的,我們到金陵,是做犯人來了麼,出出入入都得你們監視著?”
“高燧閉嘴!”
朱高熾厲聲制止了三弟,一拉夏潯,向旁走開,壓低了聲音,對他歉然道:“二弟三弟為人粗魯,性情莽撞,父王擔心他們誤事,因此未將楊大人的事情告訴他們,他們說話輕了重了的,還請大人莫怪。”
夏潯笑笑道:“不會的,世子只管安心在金陵住下。臣既已受了燕王殿下的託付,就一定會想辦法,把殿下安然送回北平。”
朱高熾感激地道:“楊大人高恩厚德,燕王府沒齒不忘。不過……”
他遲疑了一下,有些難以啟齒地道:“如非得已,還是不能鋌而走險的,非是高熾不相信楊大人的安排,實在是……”
夏潯輕輕一笑,頷首道:“臣,明白!”
朱高熾所說的“如非得已”,是說除非經過種種努力,根本不可能透過正常途徑回去,同時還必須得是南京和北平到了圖窮匕現的時候,雙方已經要撕破臉皮,只有這個時候他們兄弟三個才能走。
因為他們三個到南京來,本來就是為了麻痺朱允炆,給父王爭取時間的,如果時機未到就逃之夭夭,那當初根本就不用來了。可這樣一來,無疑會增加夏潯的任務難度。
他們此來南京,本就要受到朝廷的嚴密監視,負責“保護”他們的錦衣衛,未必都是夏潯能夠控制的。一旦到了建文帝圖窮匕現的時候,他們兄弟三個更將成為南京對北平的一份重要籌碼,監控的必然更為嚴密,那時想要逃走,其難,難如登天也。
朱高熾說罷,見夏潯居然仍是一副從從容容、成竹在胸的模樣,不禁暗暗生起好奇之心:“自南京而至北平,一路之上,盡是朝廷勢力,如果得不到皇上的恩准,想回北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