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地方?”
小郡主張大一雙驚恐的眼睛問他,夏潯四下打量著,徐徐地道:“我們立身處,應該就是秘道的一處入口,至於它為什麼會開啟,我也不知道。”
“是這樣嗎?”小郡主轉轉眼珠,覺得這個大騙子說的似乎也有那麼一點道理,可是她最擔心的是,怎麼出去?
當她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夏潯抬頭看看黑沉沉的頭頂,燭火照不亮那裡,估摸著最少也得有數丈高,隱隱傳來上面侍衛的叩擊聲,可那聲音極其微弱,由此看來,這封住洞口的石板厚度薄不了。
夏潯舉起燭火,又朝四下打量一番,找到了出口,說道:“走,咱們去轉轉,說不定能找到出去的路。”
“我不!”
茗兒終於知道害怕了,她雙手緊緊抓著桌沿開始耍賴:“我哪也不去,就在這等著,王府侍衛一定會來救我的!”
夏潯道:“小郡主,咱們兩個是歹人開啟了秘道才掉下來的,那些歹人要幹什麼你也知道,如果咱們兩個傻傻的等在這兒,萬一他們摸了進來,點燃火藥,‘轟’……”
茗兒緊張地睜大眼睛,問道:“怎麼樣?”
夏潯道:“你也碎了,我也碎了,飛得到處都是……”
茗兒小臉一白,趕緊鬆開桌子跑到他身邊,揪著他的衣襟,帶著哭音兒道:“你帶我走,快帶我離開,我保證……我保證……你再騙我的話,我也不生你的氣了。”
夏潯被她孩子氣的話逗得有些想笑,可這樣的環境中實在笑不出來,想想那些蒙人很可能已經鑽進了秘道,他的心情也十分的緊張,便拉起茗兒的小手,柔聲安慰道:“不要怕,跟我走,這裡空氣流暢,並無特別敗腐的氣味,一定有透氣孔的,找到透氣孔就能呼救,而且這樣的地方,一定會有可以從裡邊開啟的門戶,放心吧。”
通道黑沉沉的,微弱的燭光只能照到身前不足三尺遠的地方,看著那種似乎能把光線都吸進去的黑,茗兒很緊張、很害怕,就像是擔心黑暗中會突然跳出一隻奇形怪狀的魔鬼。
夏潯剛剛很唐突地牽起了她的手,儘管她年紀小,還不大懂什麼男女之情,卻也知道這是不妥的,只是因為實在不敢離他太遠,這才勉強由他握著,此刻沿著靜寂黑暗的只有兩個人腳步聲的通道向前越走越遠,前邊黑幽幽一片,後面一片黑幽幽,她幼小的心靈只能把這個看起來不是那麼靠譜的男人當成了唯一的依靠。
畢竟,他雖然謊話連篇,其實每次都是因為被自己擠兌的這才騙人脫身,比起眼前的黑暗和未知的兇險,還是他這個人安全的多。於是,茗兒的小手握得更緊了,她的小手掌心緊張得沁出了汗,夏潯的大手卻是有力、穩定、乾燥,感覺到他手上傳來的溫度和力量,茗兒的小小心靈漸漸踏實下來。
希日巴日沒想到他胸有成竹而來,躊躇滿志地要做一個恢復大元風光的復國英雄,最終竟落到這樣一步田地,成了一個孤家寡人,悲憤之下他已不顧一切,寧可今天死在這兒,也一定要引燃火藥,把整個燕王宮付之一炬。
他舉著火把匆匆忙忙地在通道中跑著,這已是他身上唯一一支備用的火把了,他必須在火把燃盡前找到儲放火藥的地方,並且把它引燃。
秘道很長,它的主要作用是用來在危急時刻將皇室成員送出險地的,因此只有長長的通道,不見什麼地下房舍,但他已經聽席日勾力格說過,沿著真正的通道走下去,會有一塊開闊的地方,那裡本來是儲放錢財、衣物、兵器、假的身份證明等可以幫人掩飾身份逃出重圍的東西,三十年前大元皇帝離開大都的時候在那裡儲放了大量的火藥、桐油。
因為撤退的匆忙,當初準備引燃的火藥引子都堆在通道里,他沿著正確的通道下去就能看見。秘道中有許多交錯的假道,但是每條道路口上面的砌石中都有一個記號,知道這記號含義的人就能沿著正確的道路走下去,他已經聽到了遠處的叫喊聲和腳步聲,知道大批的燕王護衛已經追進了地道,他必須要搶在他們前邊。
後邊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仗著人多勢眾,官兵們分頭向不同的通道追下去,比他這知道秘道底細的人速度上也差不了多少,希日巴日不禁大急,腳下跑得更快了,忽然,他被絆了一下,幾乎一跤摔倒,舉起火把往地上一照,他看到了一捆東西,一盤繩子似的東西。
那捆繩子有拇指粗細,拾起來一看,繩子是浸過蠟的,正符合席日勾力格的交待,希日巴日不禁狂喜,這“繩子”分明就是那火藥引線了,據席日勾力格交待,當時正將火藥引線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