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當易嘉逸對他耳語一番後,曹其根便釋然了,為自己好友開脫求情,此乃人之常情,不過求人向夏潯求得這般慷慨陳辭理直氣壯的實是少見,他這麼情急,莫非……
曹大人的聯想推理能力不遜於夏潯,他馬上想起易嘉逸向他彙報說,夏潯坐懷不亂,將怡香院第一美人紫衣姑娘趕出了房間;想起易嘉逸剛才耳語時,提過那位劉家公子俊美如處子;想起很多京官好男風,於是他得出了一個很合理的解釋。
這樣一想,曹大人最後一點怒氣也煙消雲散了。他很曖昧地瞟了夏潯一眼,笑吟吟地請他坐了,說道:“既是楊大人開了口,這個面子,本官是一定要給的。不過,弄虛作假出偽證,與教匪同罪,這是本官親自發布的命令,現如今告示還貼在大街上呢,也不要食言而肥呀。”
夏潯道:“那依大人之意?”
曹其根呵呵一笑,撫須道:“楊大人不是要去青州緝賊麼,這樣吧,你把那劉玉珏也帶去,就當他是一個檢舉人,一旦凌破天被抓,你分些功勞給他,本官便可為他脫罪了。”
夏潯追問道:“若是青州之行,不能抓住盜首凌破天呢?”
曹其根微微一蹙眉道:“這樣的話,本官再來想想辦法,楊大人的這個忙,本官是一定要幫的,不過,這種案子,可是非同小可,本官縱不將他以教匪論處,也做不到無罪釋放,這一點,相信楊大人是明白的。”
夏潯鬆了口氣,忙道:“那是自然,下官明白。大人肯幫忙,下官已是感激不盡了。”
夏潯等人經過三天的準備,終於啟程趕往青州了,濟南府打擊搜捕白蓮教匪的事正在漸漸淡下來,百姓們正在慢慢恢復以往的生活,又過了幾天,守在長春觀的捕快們也撤走了,在這種地方繼續守下去已經沒有意義,沒人能沒吃沒喝在這樣暗無天日的洞穴中活這麼久的,可要找到王金剛奴的屍體,那也是不可能的。
他們臨走時堵塞了丘子洞的洞口,一兩個人縱然手中有工具也是掘不開的,可是畢竟死未見屍,不能妄斷已死,曹大人在送住金陵的奏章中,只能遺憾地說明情形經過,很謹慎地用了一個‘料’字,料其必死。
王一元沒有死,也許是老天不想讓他死,當他逃走地洞後,竟然給他送來了一個人,就是官府招募探洞,現在公告失蹤的那個閒漢。他的身上帶著火種,帶著乾糧和水袋,雖然只夠支撐兩天,但是在王一元眼中,這個閒漢一樣可以成為他的食物。
所以,他撐過了一個正常人早該斃命的時間,而且在密如蛛網亂似迷宮的地下洞穴中,被他找到了一個出口,這是一個極狹窄幽長的洞口,他已經快要撐不下去的時候,感覺到了從那洞口流進的微風,他孤注一擲地爬去,結果他成功了。
當他像一隻厲鬼似的爬出亂石叢中的洞窟出口時,只見月朗星稀,面前黑黝黝一座高大的城池,他已經出現在濟南城外。
第188章 瓜熟蒂還生
濟南城裡,一家老茶館,二樓雅間內。
仇夏順手丟出一串錢,一個習慣性地彎著腰的中年男子滿臉是笑,連忙把那串錢兒拾起來揣進懷裡,向仇夏拱拱手道:“老爺,那小的這就回去了,按察使衙門一有什麼訊息動靜,小的還會給你送來。”
仇夏微微點點頭,那人便喜孜孜地去了。
在仇夏身旁,坐著一個唇紅齒白的公子,那柳眉杏眼,若走上街去,不知要羞煞多少自詡美貌的大姑娘小媳婦兒,她當然不是真的男人,而是怡香院那位頭牌紅姑娘紫衣藤。
紫衣藤有些詫異地道:“楊旭好男風,與那劉府公子乃龍陽之好?不會吧,以前他在青州,雖然風流好色,卻從不曾聽說他有這個癖好。”
仇夏淡淡地笑道:“老夫居濟南久矣,知道老夫到底好什麼調調兒的又有幾人呢?又或者,這是他去了金陵之後,學來的風氣,管它真假,這與我們不相干。重要的是……”
仇夏捋著鬍鬚,悠然道:“他楊旭也不是八風不動、六慾不生的聖賢君子,既然他為一己之情循私枉法,我們就有了機會。”
紫衣藤雙眼頓時一亮,她才剛剛梳攏不久,正式接客沒多少時間,接觸的官僚恩客比較少,對官場上的種種門道瞭解的還不多,並不明白其中利害,仇夏既然說有機可乘,她自然是信的,忙問道:“此話怎講?”
仇夏道:“當今皇上最恨為官者循私枉法,處斷不公,他楊旭此行江南,就算立了再大的功勞,功是功,過是過,如果被皇上知道他國器私用,必然惱怒。”
紫衣藤歡喜地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