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楊府,挎著個籃子,好像走親戚似的。
掀開蓋布,筐裡放著幾十枚雞蛋、鵪鶉蛋,四四方方的,整齊地碼放在那兒,小荻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還以為這些雞蛋鳥蛋是假的,試著開啟一個,裡邊流出蛋清和蛋黃,小荻不禁兩眼發直:“真的,竟然是真的?世上居然真的有……方形的鳥蛋!”
彭梓祺也很好奇,卻不相信這蛋天生就是這樣的,她拿起一枚方形的雞蛋仔細看了許久,才狐疑地對南飛飛道:“這蛋,到底是怎麼弄的?”
南飛飛得意地一笑:“嘿嘿,山人自有妙計,說出來就不靈了。”
其實夏潯如果在這裡,就能揭破她的所謂妙計,這法子說穿了根本沒有什麼,南飛飛不過是事先按照蛋卵的大致大小打造幾個方形的模子,然後把蛋整個浸在醋裡邊,把蛋殼泡得軟軟的,這時候手要特別的巧,小心地拿起軟綿綿的雞蛋扣進模子裡,因為受到模子的擠壓,軟球似的雞蛋就能按照模子的形狀變換了形態,這時往上澆些涼水沖刷,等蛋殼變硬後,自然就成了一枚奇特的方形雞蛋。
夏潯昨天聽小荻和她打賭,就曉得小荻一定要輸了,不過他知道南飛飛不會太過為難小荻,兩個小丫頭打賭的事,他便懶得攙和。
小荻瞪著那方形的雞蛋、鵪鶉蛋看了半天,才垂頭喪氣地道:“我輸了!哼,就做你半個月的丫環有什麼了不起。”嘟囔了兩句,她又按捺不住地道:“不過,你得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麼把雞蛋變成這個形狀的。”
南飛飛嘻嘻笑道:“告訴你也無妨,一會兒我教給你,以後這個戲法兒你也就會變了。我也不需要你真的服侍我,本姑娘沒當過大小姐,真要人在身邊服侍,還不習慣呢,不過……你對我哥得客氣一點兒,這些天你多照顧照顧他,他腿腳不大靈便。”
小荻詫異地道:“你哥?”
南飛飛道:“其實是謝家哥哥,不過雨霏是我的姐妹,她的哥哥,自然就是我的哥哥啦。喏,他來啦。”
彭梓祺和小荻齊齊抬頭望去,就見院子的角門兒開了,一輛牛車直駛進院來,車簾兒一掀,謝雨霏從車裡鑽了出來,肖管事迎上前去,放個腳架,謝露蟬從裡邊走了出來,在肖管事和謝雨霏的幫扶下很困難地下了車。
肖管事熱情地道:“謝公子,謝姑娘,一路辛苦,先請廳中喝茶,回頭咱們再慢慢聊。”
謝露蟬笑道:“肖管事莫要客氣,楊家老太爺、老夫人的模樣,回頭還得請你詳細說與我知道,我才好繪出二老的肖像。至於準備放在前廳和後廳的棲霞、牛首盛景圖,那得去現場臨摹一番,待謝某心中有數,才好動筆了。”
肖管事笑道:“那是自然,老肖對繪畫一道是門外汗,一切就按公子的吩咐辦。”
彭梓祺恍然:“相公說,請了一位給老太爺和老夫人繪製遺像的畫師,還要負責咱們前後廳的十六扇屏風的繪畫,就是謝家少爺?”
謝雨霏扶著哥哥走下出來,抬頭看著彭梓祺甜甜一笑,微微福身:“彭姐姐,打擾了……”
金陵府來了一位奇人,據說他是長春子道長邱處機的再傳俗家弟子,從北平白雲觀來。這位奇人今年正好九十歲,卻是鶴髮童顏,精神瞿爍,舉止十分的俐落,根本不像是一位老年人。
他的一個弟子在本地開著一家古董店,這位老先生是被弟子請來以盡孝道的,一開始並沒人知道這老人身懷絕技,後來卻是這位健談的老人同幾個客人在店中閒聊,到了晚間光線昏暗,叫人點起燈來,結果那夥計剛將燈點著,又不小心碰滅了,那位老人用手一指,那蠟燭立即再度燃了起來,這才引起他人注意。
在大家起鬨央求之下,老者無奈,又表演了一手竹籃打水的本事,一隻明明滿是窟窿縫隙的竹籃,往他手中一拿,就能從缸中舀起一籃清水,居然不會漏水,訊息傳開,這才吸引越來越多人的注意。
子不語怪力亂神。謝露蟬本來是不信這個的,是他的幾個狐朋狗友聽說這家古董店收藏了一副吳道子的畫,對他說起,這才興致勃勃而來。
那副畫若是真跡,應該是吳道子早期在山東兗州做縣尉時留下的畫作,因為那時他尚未被皇帝賜名道玄,而且畫作署名處有兗州尉之稱。不過看其山水,筆才一二,象已應焉,畫中人物衣褶飄舉,線條道勁,天衣飛揚、滿壁風動,已經頗具氣象。
謝露蟬不某連聲稱讚:“妙!妙啊!難怪人稱蓴菜條描,這是吳道子的真跡。”
店主莫言笑道:“公子好眼力,這的確是吳道子的真跡,當年元朝拖雷可汗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