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簾外的幾個護院互相看了一眼,臉上都露出只可意會的猥褻笑容,可笑容還未斂去,就聽裡邊那員外“呸”了一聲,連聲道:“晦氣,真他孃的晦氣!”緊接著門簾一掀,那員外滿臉懊惱地走了出來。
幾個護院連忙斂了笑容,躬身道:“老爺。”
員外悻悻地道:“孃的,偏偏這時來了紅,真他孃的晦氣,叫個丫環來,給她穿戴整齊,侍候飲食,等她月事盡了,老爺我再好好受用一番。”
“是是是……”幾個護院連忙答應,員外慾火已生,又不得發洩,扭頭看見另一幢房中坐著一個穿著寢裝的妙齡女子,水紅色繡鴛鴦的胸圍子,緊裹著那聳挺飽滿的酥胸,讓人想入非非,不由淫笑一聲,興沖沖地闖了進去……
天亮了,夏潯和彭梓祺把三個混混拖上騾車,攙著唐婆婆趕往縣衙,一路上許多百姓看了蹊蹺,不免有些好事者跟上來,到了縣衙門口時已聚集了數十人,縣衙門口的衙役見此情況連忙橫了水火棍來攔,夏潯放開唐婆婆,舉步上前,拿起鼓槌“咚咚咚”地敲起了鳴冤鼓。
片刻功夫,三班衙役紛紛上堂,蒲臺縣正堂單生龍單老爺腳步匆匆地從後堂鑽出來,威風凜凜地往“碧海紅日圖”下一站,抓過驚堂木,狠狠一拍,大喝道:“何人擊鼓鳴冤,速速帶上堂來!”
一行人等被帶上公堂,夏潯是秀才功名,無須下跪的,他表明了身份一旁站過,唐婆婆哭天抹淚地道:“大老爺要替民婦申冤吶,我那媳婦兒姓黃名吟荷,洪武二十六年嫁入我家……”
唐婆婆雖不識字,口才卻極了得,片刻功夫便把一樁案子說的清清楚楚,單大人臉色一沉,立即喝問三個潑皮:“爾等三人,各自報上名姓、身份,說明犯案經過,如何擄走唐家婦人黃氏,否則,休怪本官大刑伺候。”
“冤枉啊老爺!”
三個潑皮異口同聲地喊冤,他們自報了名姓,分別叫徐亮、陳成、廖良才。領頭的那個就是寥良才,寥良才叫苦連天地道:“昨兒晚上,有人找到我們哥三兒,答應付一筆錢,叫我們幫忙去接個人,我們哥三兒苦哈哈的,只要有錢賺,哪管他是什麼人吶,接個人而已,又不是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我們就答應了……”
三人你一語我一句,說出一套與唐婆婆完全不同的說辭來,按他們說法,他們並不認識僱傭他們的人,他們只是拿錢辦事,騾車也是那人以他們的名義從本縣騾馬行裡租借來的。本來按照那人吩咐,是要把人送往西城去為主人妾室接生的,誰料剛剛拐上大街,那人和少婦便不見了人影,唐婆婆見了驚叫起來,他們哥三也不知緣由,正莫名其妙的當口兒,就被跑出來幫忙的彭梓祺給打暈了。
“喔?”單大人手撫鬍鬚沉吟道:“那人你們並不識得?”
彭梓祺聽了忍不住說道:“大人,草民所知並非……”
單大人啪地一拍驚堂木,喝道:“大膽,本官尚未問話,豈容你胡亂插嘴。再敢亂了規矩,就掌你的嘴!”
彭梓祺大怒,肩頭一聳就要起身,夏潯伸手一按,輕輕壓住了她的肩頭。
單大人又轉向那混混頭兒問道:“爾等將那人形貌、前後情形仔細說來。”
寥良才道:“回大老爺,那人不到三十歲的年紀,生得一表人才,穿著打扮,像是個有錢的主兒,小的們在本縣從沒見過這人面孔,聽他說話,那語氣有些怪,也不像是本地口音。”
徐亮插嘴道:“對對對,和這位唐婆婆的口音倒是有些相像。”
陳成道:“可也怪了,在唐婆婆家叫門的時候,他說的卻是地道的本地口音。”
單大人沉吟半晌,說道:“擄人?未免不合情理。你唐家只有一老一少兩個婦人,那人若要擄人,何必如此大費周章,只須闖進門去,制住你這老嫗,你那媳婦兒還不乖乖任他擺佈?再說你那媳婦兒本來跟在車後,怎會無聲無息地便不見了?
依本官看來,那人既與唐婆子口音相似,當是淮西人氏。如果本官揣測無誤,擄奪民女未必是真,十有八九是你家媳婦不守婦道,在淮西時便與那人勾搭成奸,如今你家遷來蒲臺,那人戀姦情熱,追尋而來,與你媳婦合謀,施計調開了你,與那人私奔去了。”
三個潑皮異口同聲地道:“大人英明!”
唐婆婆叫屈道:“大老爺,不是這樣的,我家媳婦端莊本份,怎麼會做出這般不守婦道的事來?再說,昨晚那人老婆子從未見過,說話的口音也不是淮西口音吶。”
單大人道:“這人既能獨自一人追到蒲臺來,想必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