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起早了,忽然想起近日要去齊王府祝壽的,隨口問了小荻幾句,聽她說,青州有幾家古玩珠寶店很有名氣,我想……十三郎這些天也很累了,一大早的不便麻煩你,就讓她帶著去街上隨意走了走,不過我也沒擅自做主買什麼東西,說不得還要回來和你商量……”
張十三怒道:“誰允許你擅自出去的?為什麼不經過我的允許!”
夏潯一怔,看他滿臉怒色,不禁微怯道:“因為……因為十三郎教過我……想要扮得像,就要把自己真的當成此間主人,唯有如此才能扮得天衣無縫,所以我就……就吩咐小荻帶我……”
“混帳!你還敢強詞奪理?我既然在府上,你有任何事就應該先請示我,我不同意,你敢自作主張?夏潯,你不要當了兩天楊文軒就得意忘形,記住你的身份!你只是一個卑賤的小民,老子能把你捧起來,就可以把你打下去,老子若要整治你,有的是手段能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夏潯惶然道:“十三郎莫要生氣,我……我……”
張十三怒不可遏地道:“滾出來!”
夏潯慌忙自池中站起,一步邁了出來。
“穿上衣服!”
夏潯慌忙奔向妝匣衣架,掀開衣匣,拿出一塊厚大的浴巾,張十三怒氣衝衝地跟過去,陰冷地道:“從現在起,除非我不在,你才可以隨機應變。只要我在,事無大小,均須請示,再敢自作主張,老子讓你……”
剛剛說到這兒,夏潯寬厚的肩頭微微一沉,陡然轉身,右手探出,一道雪亮的寒光筆直地刺向他的咽喉。
張十三大吃一驚,他萬萬沒有想到,夏潯竟然向他動手,竟敢向他動手,竟有能耐向他動手!
措手不及之下,張十三立即倒身後仰,足如鑄鐵、身挺似板、斜起若橋,一式妙到毫巔的“鐵板橋”,堪堪地避過了這凌厲無匹的一刺。本來,“鐵板橋”是躲避暗器和刀槍劍戟的極高明的一種手法,一旦無暇縱身而起或左右閃避時,這就是救命的身法。
這一式餘力未盡,尚有後招,待敵人回撤兵器再施攻擊時,他便可彈腿縱離,脫身丈外,予以反擊。然而他這一招“鐵板橋”雖然避得妙到毫巔,夏潯卻根本沒有撤回兵器的動作,眼看他向前刺出的手臂已經力盡,手中那道白芒緊貼著張十三的鼻尖刺過去了,可他藉著前衝之勢手臂只是微微向上一揚,手腕一翻,向下一挫。
“噗!”
張十三雙腿彈動,身子剛剛離地,夏潯倏然一揚的手臂業已同時沉下,“噗”地一聲,一件尖銳的利器便貫入了他的胸腹之間。原來夏潯所持的利器非刀非劍,竟是兩端帶刃的一件怪兵器,他的手握的並不是劍柄,而是這件利器的中間部分,是以只是手腕一翻,立即可以改刺為插,搶得剎那先機。
只這剎那,勝負已分。
張十三悶哼一聲,身子跌向地面,驚駭之下就要張嘴大呼,夏潯便在此時和身撲了上來。
為了製造這一刻的機會、為了製造這一擊的必中,夏潯已不知做過多少種設想,早已成竹在胸。這一擊乾淨利落,一擊必中,而張十三可能會有的種種反應也在他的預料之中,同樣各有應對預案。這一記抱摔,兩人重重落在地上,張十三的驚呼窒在了喉中,他只覺得刺入身體的那件利器吃這一摔,外露的部分竟然斷成幾截,叮叮噹噹地散落各處。
只是他現在被夏潯用一種很巧妙的擒拿手法緊緊扼住,不但身子動彈不得,就連他的喉嚨也被夏潯的手肘緊緊扼住,呼吸都困難,更不要說呼喊了,那奇怪的兵器到底是什麼,直到現在,他仍是一無所知。
夏潯的臉色也有些發白,呼吸極其粗重,他赤裸的胸口緊貼著張十三的胸口,張十三可以聽得到從他胸腔裡傳來的急驟有力的心跳聲。
夏潯很緊張,第一次殺人,不管多麼大膽的人,總是難免要緊張的。可也正因為緊張,所以本來就力氣極大的他,此時更顯得力大無窮,張十三空有一身武功,肺腑受傷,又被他結結實實地壓在地上,既不能喊,又不能動,一招之間已是完全受制於人。
張十三的雙眼瞪得大大的,他根本就想不通,夏潯為什麼要殺他?夏潯怎麼就敢殺他?
兩個人一仰一臥,片刻之後,夏潯發白的臉色就恢復了沐後正常的紅潤,呼吸也流暢起來,而張十三本來又驚又怒漲紅如血的臉龐卻已開始發白……
夏潯的神情迅速平靜下來,他看著張十三那雙揉和著痛楚、驚訝、駭懼和不敢置信的目光,慢慢地抬起了一隻手,那是緊握著兇器,抵在張十三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