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跟我提起……”
子矜簡單地講了昨夜與李明道的事情以及自己對改革朝廷官吏制度的想法,其核心內容就是前世隋唐創立的科舉制。
洪飛揚靜靜地聽完,神色卻沒有子矜想象中的驚喜,反而顯得更加沉重。
“飛揚,你覺得這個科舉制不好嗎?”見洪飛揚如此,子矜也有些不自信了。她自然是知道科舉制也有很多不足的,但相對於現今的九品中正制還是要先進很多吧?
洪飛揚握住子矜的手,滿眼憂慮地看著她的眼睛,嚴肅地說:“子矜,我不知道你怎麼會想到這些的,但不可否認,這個制度真的很好。雖然你只說了個大概,但我已經能夠預想到這個制度真正施行以後天下將發生怎樣的改變。它能大大地加強和鞏固皇權統治,能讓皇上贏得大片的人心,甚至能讓整個國家趨於穩定,海晏河清,繁榮發展。但是,如果你就這麼貿貿然地跟皇上提出來,如果皇上真的開始施行,你會死無葬身之地的。還好你先跟我說了,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子矜臉色發白,瞪大了眼睛。她看得出來,飛揚說得很認真很嚴肅,他不是危言聳聽,他是真的很害怕。
“有,有這麼嚴重麼?”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洪飛揚點點頭,輕輕抬起一隻手捧著她的臉,自豪地笑了笑,道:“子矜,你真的是個天才!你這樣年輕,有沒有在朝廷做過官,卻能想出這樣完善的官吏選拔制度。子矜,我湛誑詎你自豪。”
但不等於子矜解釋,他又忽然嚴肅下來,說:“子矜,你應該看過商鞅的故事吧!商鞅變法不好嗎?好,非常好!正是這一變革促進了秦的強大,為後來秦朝的統一打下了基礎。可是,商鞅他自己呢?”
當洪飛揚提起商鞅的時候,子矜就徹底明白過來了。驀然間她血色盡失,驚恐地望著洪飛揚。
“不要怕,子矜,你還沒有說,一切都還來得及。我會保護你的,哪怕傾盡整個家族之力,我也不會讓人傷害你分毫的。”洪飛揚改用雙手捧著她的臉,不斷地用拇指撫摸著她臉上細緻的肌膚,試圖安撫她的恐懼。他深深地看進她的眼睛裡,將自己的堅定傳達給她。
“飛揚,我是不是闖禍了?我會連累整個洪氏家族的是不是?要不然,要不然我們就不要成親了,我跟他回長安好了……”見洪飛揚說得如此堅定,子矜反而更加憂慮、更加自責了。她為什麼要那樣蠢,卻還偏偏自作聰明呢?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洪飛揚驀然憤怒地低吼一聲打斷她的話,“你以為我會為了家族而拋棄你嗎?”
“不是的,飛揚,我明白你的心意。可是,我怎麼能讓整個洪氏家族來揹負我的錯誤呢?那樣我會愧疚一輩子的……”
“有什麼好愧疚的!”洪飛揚冷厲地再次打斷她的話,“因為洪府,因為這個姓氏,他們世世代代欺壓弱小,享受過你想都未曾想的奢華生活。他們就是全死了也不值得你掉一滴眼淚!”
說到這裡,洪飛揚的聲音忽然又柔和下來,他深情地凝視著她,又輕輕撫摸她的臉,溫柔卻堅定地說:“子矜,你只要記住,我永遠都會在你身邊保護你的。不管天地如何變幻,我在乎的人只有你一個,這就夠了!”
“飛揚……”
子矜感動得熱淚盈眶,她很震驚,飛揚怎麼會那樣愛她呢?她有什麼好的?她還欺騙了他呢!而且,他這樣也是不對的。他怎麼能為了一個女人而拋棄自己的家族呢?別的人她不知道,至少老夫人將他養大,為洪府傾注了那麼多的心血,他怎麼忍心為了她這樣一個女人而讓老夫人心血付之一炬?
“飛揚,我知道你對我好,我心裡都明白,可是你不能這樣。別人的我不清楚,至少老夫人她對你那樣好,你不能……”
“不,你不明白。”洪飛揚輕輕搖搖頭,嘴角帶著幾分譏誚的笑容,“我跟你說過我父母的事情,難道你以為洪湖骯髒汙穢的就他們兩個人嗎?不,我告訴你,整個洪府,不,不只是洪府,應該說所有計程車族門閥都已經腐爛了!他們從骨子裡就已經腐朽不堪了,他們只有骯髒的慾望,他們只知道掠奪和享樂,他們帶給這個天下的只有腐朽和墮落,他們讓無數人痛苦和絕望……他們全犢誑誒了,那是最好不過!”
子矜震驚于飛揚的話,但更震驚於他的轉變。在她的印象中,飛揚就像一個單純的孩子,他什麼都不懂的,純淨得有如月下的韋陀花。他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呢?
“飛揚,你,你怎麼……”
飛揚忽然自嘲地笑笑,神情很是痛苦,但他並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