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再嚴,也沒敢仔細盤查薛晉銘的千金。
她果真是計劃周密,老早就為今日脫身埋下步步伏筆。
趁昨夜舞會之後,大家都疲累,今晨自然晚起。
她卻一早動身,走得不聲不響,待家中察覺到不妥,輾轉尋找,她已安然抵達香港,擺脫了薛晉銘在重慶無孔不入的控制。香港仍是英國人的地盤,重慶方面雖佈置有特工,卻不能隨意搜查碼頭和船隻。敏言甫下飛機,立刻馬不停蹄趕往碼頭,待特工接到薛晉銘秘令趕到,船隻早已在前往上海的途中。
一旦抵達上海,那便是龍潭虎穴,兇險異常。
如今要找到她是難如登天,而她要找到佟孝錫卻是易如反掌。
“不,現在還來得及,還有一個法子——”高彥飛沙啞了語聲,急急道,“我們有人潛伏在上海監視佟孝錫,他們可以先下手為強,只要發現敏敏接近姓佟的,便立刻將她帶走。”
霖霖抬起頭來看他,又看向薛晉銘。
薛晉銘一動不動坐在沙發裡,面色如霜,聽著高彥飛的話,依然毫無反應。
“長官,請給上海下命令吧!”高彥飛上前一步,哀聲請求。
薛晉銘面無表情。
蕙殊怔怔望著他,看他緘默半晌,緩緩伸手從衣內取出煙盒,修長手指彈開盒蓋,卻不知為何良久也沒能取出煙來,那雙能熟練擺動槍械也能優雅彈奏鋼琴的手,此刻竟僵硬得取不出一支菸。
煙盒被夫人伸手接過。
她在他身側,一言不發拿了煙盒,抽出一支菸遞給他。
他接過煙,卻不點燃,目光定定落在那支菸上,驀然指上一捻,狠狠捻折了煙。
高彥飛慘白了臉,嘶聲喊道,“敏敏她是您的女兒,她已經危在旦夕!”
“不錯,她是我的女兒,這不必你來提醒。”薛晉銘慢慢抬起眼來,冷冰冰的一句話從他薄削唇間吐出,竟平靜得不帶意思感情,“為了在佟孝錫身邊伏下暗線,我們前前後後有多少人犧牲?一旦暴露他們身份,又有多少人性命難保?敏敏的命要緊,這些人的命就能白送?”
薛晉銘語聲一頓,攥著打火機的手,指節漸漸發白。
蕙殊心驚肉跳地望著他,連呼吸也忘記,只聽著他一字字說,“若要以這個代價來救敏敏,我寧願從來沒有這個女兒!”
高彥飛如罹雷擊,臉色瞬間青灰,額角頸項的青筋全都綻起,“所以,你已經放棄營救敏敏?